扬州城不愧为江淮要冲,南北襟喉之地,人口百万,商贸鼎盛,只是这一条街上便见人稠物穰,摩肩接踵,民居挤挤挨挨,精巧繁密。往外行驶的马车络绎不绝,有朴素的黑油马车,亦有奢华的青幔马车,不乏有装金挂银的高官之驾。
朱高燨今日没穿储君服侍,而是鱼龙白服,一袭青衣,以玉冠束发,仿佛只是游玩的俊俏公子。他手里握着一串冰糖葫芦,咬上一口,酸甜可口回味无穷。
于谦跟在他的身后,感叹道:“这扬州城还真是繁华,看到百姓们都如此悠然自得,这都是先生治国有方的证明啊。”
“我之前与你讲过,要透过表象去看本质,再用本质来映射表象。”
朱高燨咬了一颗糖葫芦,不紧不慢的说道,“高居庙堂之上,你什么都看不到,还是得多走走,多看看,你要记住,不要用肉眼,要用心,用心去看,用心去听。”
“学生铭记吾师教诲。”
朱高燨轻拍了一下于谦的肩膀,笑道:“行了,不用搞得这么庄重严肃,你就当咱们是出来玩的普通人就行。旁边不是有一家酒肆吗,走,我请你和牧之喝两杯去。”
三人走进街边一间酒肆,寻了一张临街靠窗的桌子入座,朱高燨吆喝道:“小二,温两壶上好的花雕。”
“好嘞爷,您稍等,这就给您上。”
未几,小二端着酒放在桌上,将酒杯摆好,躬身道:“客观,您的花雕。”
“嗯,好。”
张牧之自觉的端起酒壶,将朱高燨面前的酒杯倒满:“先生,您请用。”
朱高燨端上酒杯,笑迎对面坐着的两个学生:“来,我先敬你们一杯。”
张牧之与于谦连忙端起酒杯,杯口低二指与对方碰杯,一饮而尽。
几人饮酒时,有一行人走了进来,魁梧蛮横,小二连忙跑过去伺候:“八爷,您来了,位置给您留好了,酒也温上了,就等着您嘞。”
那一行人中的为首者鼻孔朝天,只是“嗯”了一声敷衍的应付,一众人都不做声。
直到小二把酒菜端上来,几人觥筹交错喝了几杯,酒劲儿上来以后才开始谈话。
“娘的,真是郁闷,其他几家都没交粮,就咱们卢氏和江都马氏两家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