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四年级时林慈穿了一双盗版的耐克去上学，是杨玉茹48块钱买的，上面写的是NIKI。
班上有个男生家里是做酒厂生意的，见林慈脚上的鞋便和几个小跟班一起哄笑。
“还NIKI哈哈哈哈……林慈这是你自创的牌子吗？”
他得意地抬起自己的脚，“看好了这才是NIKE，市面上最新款，我爸990给我买的。”
这一动作引的周围同学一阵羡慕，注意力全转移到他的新鞋上了。
那天是林慈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哭，回家她就把鞋扔给了杨玉茹，说再也不穿它了。
“你发什么神经？给你买新鞋还挑三拣四。”
她没管杨玉茹在身后骂她不知道节约，只是闷头冲进厕所将水龙头打开，用水声掩盖抽噎。
自尊心强。自卑。虚荣。讨好型人格。
年幼时她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生长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像《公主小妹里的小麦一样，一觉醒来成为富家千金，这样她就不用因为一双假鞋而被当众羞辱。
有多大脚穿多大鞋。稍长些她也不再幼稚地怨恨，可以坦荡告诉别人自己一身加起来不超过两百，自己妈妈一天打两份工来养活这个家。
没有补课，没有逛街，没有电影院……放假她会到老房附近的一家火锅店端盘子，老板人心善知道她家境贫困，年龄虽不够但也同意让她每次假期来店里帮忙，每月还格外给她三百。
碰到三五同学进店吃饭她也不尴尬，自然地帮其点菜，对她揶揄打趣她也不会生气。
回到后厨她想穷人是不配生孩子的。
“你打算穿这个去顾讲生的生日宴？”
林慈比顾西城矮一个头，她抬眼见顾西城指尖挑起她购物袋里的衣服，又看了眼票据眉头微皱。
她嗯了一声，不想搭理。
又是一声嗤笑。
顾西城扯过林慈手里的袋子，“我随便一双袜子都不止这个价。”说着随意地将她的袋子丢到了一旁垃圾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