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廷为防两人争执,主动求教起来:“先生可知昨日那人的来历?”
“仅凭口述,未曾亲眼见证,我也不能肯定。”长青先生言道:“但他所施展的法术,显然不是出自中原,也不全然是祆教门下。”
苏望廷补充道:“他自称并非祆教之人,想来只是假借其名行事。”
长青先生淡然道:“这不奇怪,世上多得是攀附教门、假冒正宗之辈,祆教凭什么置身于外?”
“就像你们伏藏宫,假冒道门宗派、曲解道家经典,实际就是一伙在朝堂上不得志的兵家神棍。”阿芙出言揶揄。
“你——”长青先生怒叱一声,随后又显露出上好涵养的傲然作态:“谅在你等学识浅薄,我不计较。但我要申明,不论是强兵战胜演术之学,还是天文气象占验之法,皆出自道门。”
阿芙忍不住发笑:“一个旁门假道士,还理直气壮起来了。”
“区区夜叉族类,不过茹毛饮血之辈,偏要伪装成人,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少本事!”长青先生气急败坏,拍案而起,正好掀翻汤盆,磕到程三五脸上。
“他妈的,你没完了是吧?!”程三五也是当场发作。
眼看形势将要失控,苏望廷赶紧出面拦阻:“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现在可不是争吵的时候!”
待得几人气消,苏望廷赔笑说:“都是我的错,将星髓交给穆悉德,的确是我欠考虑了。原本只是想着不能让都护府得到此物,结果变数横生。要不是阿芙姑娘及时来援、老程大发神威,我这条小命估计要当场交待了。”
苏望廷待人接物一向宽和,最擅长调解纷争,旋即又对长青先生言道:“先生,苏某向您赔罪了,此前都是我自作聪明、一意孤行。只是如今祸已酿成,还需要请先生出面,解救一二。”
长青先生言道:“别说我如今这种状况,哪怕是在往日,这也不是我孤身一人就能解决的。事态演变至此,必须要都护府调动人手来处理……我明白了,你是觉得如今都护府容不下宝昌社,所以要我来跟都护府接洽?”
苏望廷毫不避忌地回答说:“先生知晓,苏某是给陆相办事的,因此不能像寻常商人般,惹下大祸便逃离远遁。如今星髓丢失,是我失策无能所致,唯有找回此物,方能全身自保。至于其余功劳,当属先生所有。”
“可吴公子身死,都护府未必会放过伱们。”长青先生质疑起来。
“如今宝昌社大半人手跟随齐大都护在外平乱,我相信我还是有几分薄面的。”苏望廷回答说:“眼下无非是那温长史借机坏事、侵吞霸占,只要能跟齐大都护言明星髓一事前因后果,定能让都护府出面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