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知义笑道:“放心,她们听不懂汉话,不会到处乱传。”
“其实老苏他也怀疑过阿芙的来历,早就猜测她是奉朝中贵人之命前来西域。”程三五说。
“区区一名胡人女子,就算武功不俗,也不至于被苏掌事这么重视吧?”齐知义试探着问道:“何况在此之前,她并未表明身份。”
“她那可不是叫‘武功不俗’。”程三五有些后怕,压低声音说道:“她不是人,是母夜叉!”
“母夜叉?”齐知义脸色一惊:“她是飞天夜叉?”
“我亲眼见过她化雾而行,不止一次!”程三五说这话时还左右环顾,唯恐阿芙就在附近:“我曾经跟她交过手,反正我胜不过她。”
“真有这么厉害?”齐知义半信半疑,这些天与程三五比试武艺,知晓他天生神力,这种人放到战场上,就是一等一的冲阵悍将。若是人马披挂齐备,估计程三五能够轻易将面前敌人撞飞踏碎。
“而且那个什么结界,也是她最先察觉异状,后来才被长青先生确认。”程三五迟疑说:“不过我觉得,她好像不是为了星髓而来的。”
“伱为何会这么想?”齐知义问道。
程三五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这么一猜。”
“你对这位绣衣使者,似乎不太待见?”齐知义看出几分。
程三五叹了口气:“其实当初遇上潜沙地龙,她救过我一命,我也很感激。只是她对内侍省同僚身死冷眼旁观,我心里总觉得不舒坦。”
“就是那个彭宁吧?那天喝酒时你提到过。”齐知义问道:“莫非你很信任彭宁?他可是内侍省的人。”
“我才不管他是谁的人!”程三五不耐道:“彭宁直到临死一刻,都不忘请求我将东西送往长安,何况他的死还是因为我大意失策。”
相比起对彭宁的赞赏,程三五内心更多是愧疚,他不能忍受自己答应过的事情却没法完成。每每想到这里,他就生出巨大的饥饿感,仿佛身体里有一个不断扩大的空洞,要将程三五自己吞噬。
心念及此,程三五也没心思喝酒闲谈了,抄起面前喷香烤羊腿,大快朵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