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情形,张县令就暗自战栗,他可不想触霉头,谁爱挺身而出谁去!
“此事……我亲自去跟陈宣抚说明,将安平县列入减免租赋的州县之一。”长青咬了咬牙,主动说道。
崔铎抬眼望向长青,略带疑惑:“朝廷派出的宣抚使,岂会随意听从一名道人的安排?”
“陈宣抚是……是家父门生。”长青心中只觉羞愧难当,不敢直面崔铎目光,拱手道:“晚辈姓陆,方才不曾明言,还请崔侍郎见谅。”
长青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向外显露自己乃陆相之子,没想到要办成事情,还是无法摆脱这个身份。
任凭崔铎修养功夫再佳,这回脸上还是难以掩饰震惊之色,但转眼收敛如常:“不曾想,陆相之子竟有此担当,是老夫拘泥旧见了。”
长青深深一揖,崔铎轻叹道:“既然你主动开口许诺,那老夫便帮这一回。涟生,你去师尹乡,把那几位乡老里正请来。”
侍立在旁的长子崔漪拱手称是,然后离开前厅。
“多谢崔侍郎!”长青见状当即称谢,张县令见状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要说动这些世家大族,还得是长青先生这样的读书人才行。
“老夫已经致仕,不必再称侍郎。”同样的话,崔铎对长青说就要温和得多。
崔铎不喜欢陆衍,他觉得这人出身小吏,目不知书,只晓得搜刮财帛,好用申韩之术,大失先王之道。这种人为了讨好圣人,必然极力征敛,以显国用富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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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想到,陆衍的儿子性情截然不同,愿意为了受灾百姓主动出面请求。
“张县令。”长青回头言道:“借调粮食一事不容疏忽,从崔氏乡人处借取多少,灾民每户赈给多少,理应造册定数,以此作为灾后赋税减免的依据。”
“下官已经带来几位文吏,务求记录完备。”张县令不敢疏忽,到时候出事别让自己顶罪就好。
……
“陆相这个新认的儿子倒是一副好心肠。”
孔一方坐在一处乡间树荫之下,望着远处田垄上与崔铎交谈的长青,另一边崔氏乡人正在将仓中粮食搬出,准备运往县城。
木鸢呆在一旁,许久没有回应,孔一方暗自留心,指尖轻轻摩挲,谁也猜不出他有何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