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之内一阵沉默,但很快就有人开口说:“我看,司马大人这次确实是有些鲁莽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刀子深深刺入司马忠的心脏。
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掀开抓住自己的狱卒,冲到刚才说话的人面前,咆哮着说:“你说什么?马文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我一手提拔你到今天的地位……”
牢房内,一个四十来岁的文士表情有些尴尬,但他很快就换上一副“文人风骨”的标准姿势,对司马忠说:“司马大人此言差矣,你说你提拔我?那是我凭自己的本事得来的官职,别忘了,你是进士出身,我也是。”
司马忠愤怒地伸手指着马文昌的鼻子说:“叛徒,你不得好死!”
马文昌看到司马忠这个样子,心里一点点的愧疚都烟消云散,继续“义正言辞”地说:“司马大人,为官之人,忠的是朝廷,忠的是陛下,忠的是这天下黎民百姓。你将自己当成什么了,我只不过是为公理发声,正是我们言官本色,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叛徒。”
此言一出,司马忠都没来得及再骂,马上有人接上一句:“说得好,马大人此言真是振聋发聩。不错,我们效忠的是朝廷,可不是你这个御史大夫。怪不得太师会跟你断绝关系,司马大人,原来你早有异心啊。”
马文昌连忙说:“对对对,还是太师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这人心术不正。我等被他蒙蔽,这次实在错了,不仅冒犯了陛下,还污蔑了薪王……”
“是啊,薪王功绩前无古人,我们不过是被这人蒙蔽了,所以才会误入歧途。这些都是司马忠的错,这人才是千古罪人啊!”
司马忠已经气得脸色发青,他万万没想到刚才还坚定与自己站在一起的人,现在竟然异口同声地将罪责推到他的身上。
司马忠手指发颤地说:“你们……你们……你们怎么配当言官?!”
马文昌连忙反驳说:“言官就应该直言敢谏,你以为自己是御史大夫,是我们的上官,就可以阻止我们主持公道吗?”
“司马忠,你在朝堂上顶撞陛下,乃是不忠;污蔑薪王,抹杀功臣,乃是不义;你这个不忠不义之辈,哪有资格做这御史大夫?”
……
这些言官们不愧是靠嘴皮子干活的,你一言我一语,将司马忠骂得狗血淋头,连钟阳明听着都觉得他应该千刀万剐。
司马忠更是一口气没缓过来,双手颤颤巍巍的想要抓住什么,最终仰头吐出一口鲜血,直接晕了过去。
狱卒连忙上前查看,很快就脸色难看地说:“王爷,他……他死了。”
“死了?”钟阳明连忙走过去,摸了摸这人的脉象,还真是停得很彻底。
司马忠年纪不小,刚才急怒攻心,真的被气死了。
钟阳明摇了摇头说:“死得太早了,没让他看到司马家的下场,可惜了。拖出去,送到司马家,就说我钟阳明在演武场上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