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何其偏心,顾家人脉,都给了他。
漆黑阴影之下,顾郁寻果然冷下了脸,手中的绢帕已然捏变了形。
他顾颐钦有什么可骄傲的,不过是赢在了出身。
顾颐钦笑意仍淡,此时微微俯下身来,语调轻淡的,不屑的。
“别高估了自己的价值。顾家极端重利,你,不过只是棋子。”
晏媺兮看见顾郁寻的脸色都白了,在这暗沉的灯光下,都掩不住的那种苍白。她真怕这病秧子被顾颐钦气死在这里。
那边,说罢,顾颐钦缓缓直起身,动作堪称优雅散漫,左耳上,那枚耳钉在暗沉下晃过一丝微光,令顾郁寻微微眯了眯眼睛。
顾颐钦后退一步,无甚所谓对顾郁寻轻轻颔首,礼数周全,仿若刚刚两人的对峙只是开了一场玩笑罢了。
“没什么事,就告辞了。”
他重新拉起了晏媺兮的手,准备带着她离开。
两人快要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顾郁寻清冽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不甘。
“你呢?你不也是?”
从小作为顾家的继承人培养,苛责到极点。但顾颐钦失去的东西,顾郁寻从生来就没有,自然对顾郁寻来说不值一提。
顾颐钦只是脚步稍顿,一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闪过暗芒。晏媺兮微微抬头,仅窥见他唇角的不屑。他并没有回答。
他不是。
他要做这盘棋的执棋之人。
他重新迈步,带着她大步离开,一双桃花眼底神色深晦。
顾郁寻看着视线中两个背影走远,已经面无表情,低下头,盯着自己手里已经皱成一团的绢帕,神色有些诡谲阴翳。
顾颐钦真的变了。
原是沉敛无谓的人,却锋芒尽显,戾气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