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太平盛世,各州秩序井然,作奸犯科之事不说彻底杜绝,但若非另有隐情,人愿意触犯律法;江湖人也再不将杀人之事放于明面来做,否则不等仇家上门,先让官府整治了去。
故而像闵祥安那般用武仆给自己筑了个乌龟壳子的人实在少之又少,想必他也心虚自己害了郁家二十六口,怕人上门索命。
这冯志良与闵祥安一道地恶,却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郁晚勘察一路,只有几个守夜的家仆,看着徒有一身蛮力,并不会武艺,也甚警觉心。他做那般伤天害理的事,竟是半分不怕人上门讨说法?
倒也是,既然雇主报官果,指不定冯志良背地与官府勾结甚深,有靠山自然不用怕区区“刁民”。
深夜的睡房中漆暗幽寂,窗外偶有零星虫鸣,又立时让帐中震天的鼾声掩盖。
郁晚看着那张睡得涎水四流的脸,嫌恶地撇一撇嘴,手上一动,锋利的匕首抽出刀鞘,映出黯淡的寒光。
“啊!”
睡梦中的女子突然被一股猛力拖拽,还未来得及睁眼便被扔了出去,口中摔出一声惊呼。
郁晚手腕一转,不及眨眼的时间内调转刀尖方向,一手捞住人,一手甩出匕首。
“来...呃!”
冯志良两眼暴突,一柄匕首贯穿他的喉咙,嘴一张嚯嚯漫出腥臭的鲜血,身上僵硬地一抻一抻,直直栽倒在床上。
被他扔出来挡刀的女子吓得丢了一半魂儿,身上抖如筛糠,两腿软倒,只有一双手铁钳似的紧紧箍着郁晚的手臂。
外头纷踏的脚步声与呼喝声已靠近房门。
郁晚压低嗓音,听起来不辨年纪与男女,“放手!我不杀你!”
“不...不...你杀了老爷!”
郁晚心里骂一声,不与她多话,用了内力去拧她的手腕。
她受不住那一下剧痛,立时松懈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