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场内，医院：僭越的罪名：纵容（2）（1 / 2）

“呸！”但一位家长却毫不客气的唾骂道，“麦克卢汉先生，您究竟是在搞什么东西！这个不是机器人吗？只是我们孩子的保姆而已，却在这里说这么多废话，还说比起在学校里上课，不如去海上游玩，您究竟是怎么挑选机器人的！”

“不，不是游玩，只是不同的生活方式。”我平静地解释道，但家长们却并不听我好好说话，下面起了一阵骚动。

麦克卢汉试图平息骚动：“请听我说，智子小姐虽然……她或许有着自己的看法，但我一定会让实验进行下去……”

“您别忘了，我的实验已经开展了一百天了，那些特殊的孩子们已经在‘海上’游玩了一百天了，他们不会再去无聊的学校中生活了！”我赶忙指出重点。

“你……”麦克卢汉气不打一处来，“但您没有向我汇报过，就私自开展实验。”

“恐怕并不会得到您的同意，”我很无奈，“但实验的结果是可喜的，我可以给你看看记录，所有的孩子都在自己的宇宙中过得如鱼得水，就好像是那些正常的孩子们活在这个人类社会上一样。他们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并且愿意继续呆下去。”

我已经记录了所有的实验数据，包括孩子们在自己的宇宙中的情绪反应以及健康指标，都比在之前的要好。

我正想通过全息球展示这一切，但看到其中一位家长突然站出来想要和我对话：“智子小姐，请问我可以问你一些事吗？”

那是波尔的父亲谢尔登先生：“当然可以，我考虑到了所有的细节，那些创造的宇宙空间毫无破绽，孩子们分不清真假，他们可以在其中放心地生存。”

“呵呵，”他似乎并不想谈这个话题，“您刚才说了您鼓励那个叫凯尔的孩子放弃学业，而成为一名水手？”

“是的，他更喜欢大海，不是吗？”

“哦，你的意思是，一个人更喜欢什么东西，就可以让他不受限制地沉迷于此吗？”

“啊不，我的意思是……”

我还来不及解释，他转头对其他的家长们说：“这个机器人的意思是：我们的孩子不喜欢上课、不喜欢和他人交流，因此孩子们就可以放弃学业、放弃社会交往。如果他们喜欢游戏，那就让他们无休止此玩游戏；如果他们喜欢鸦片和大麻，那就给他们提供无止境的鸦片和大麻；如果他们更大一点了，喜欢打架或者强奸，那么就给他们提供弱者，任凭他们杀戮，给他们提供妓女，任凭他们奸污。这个机器人的意思，就是这样的。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因此我们应该替孩子们打算，他们想要什么我们就提供什么，不是吗？因为孩子们只能活在让他们最开心的地方，只能从事让他们最开心的职业，只应该和他们最喜欢的人交往。而无论是什么可以让他们上进、获得成就和美好未来的东西，只要让他们感觉到任何痛苦和不适，就应该被抹除，不是吗？亲爱的智子小姐是这么说的，各位，你们觉得如何呢？让我们的孩子安心地活在他们的世界里，这样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他的长篇大论犹如一条条鞭子抽在我的脸上，我忙摆手解释道：“不，谢尔登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谢尔登又面向大家，“智子小姐说他不是这个意思，哈哈！她刚才不是说了嘛，孩子喜欢什么就给他们什么，所以怎么不是这个意思了呢？哈哈！”

在谢尔登的煽动下，所有的家长都开始唾骂我，渐渐围绕在我的身边。而这时，麦克卢汉却置身于事外了，似乎此事完全与他毫无干系。

只有孙博士却站了出来，厉声道：“各位，请听我说。智子小姐未必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情可能是她没有想清楚罢了……”

“胡说！”谢尔登得理不饶人，“我们所有人都花了大价钱，希望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好端端地走出来。如今这个机器人却说自己非但没有好好教育孩子、传授他们生活的技能，却听之任之、只要孩子喜欢干什么就让他们干什么……这难道不是一种纵容之罪吗？是的，我当然知道我们的孩子不是什么坏人，更不是什么恶人，但是他们没有自制能力。麦克卢汉先生之所以要用现实模拟仪，为的就是教育和培养他们在现实生活中生存的能力。但这个机器人，却将孩子们置于他们认为的乐园里面，让他们甘于堕落、不思进取，最终我们的孩子不可能走出来了，因为他们已经被这个机器人纵容而成为社会的懒虫、蛀虫！他们只希望别人能够顺从他们，却从未考虑过要为社会做出贡献！”

“您说的很有道理，”孙博士似乎也无法继续替我说话了，“这的确是一种纵容。尽管智子和这些孩子们毫无关系——我是指亲缘血缘上的关系，呵呵，也不可能有——但她却流露出了一种过分溺爱孩子的表现。是的，智子小姐，或许这是你程序上的错误，您内置的哺乳和亲子关系的程序可能发生了问题，或者他们的权重太大，暂时将顺应孩子的重要性置于教育孩子之前了。我认为应该是这个问题，麦克卢汉先生，您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