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来自卡斯塔里的请求（1 / 3）

“怎么样，你都记住了吗，拉蒂默先生？现在虽然是我们节目组困难的时候，”安迪导演像过去几期一样面带愁容地嘱咐我，语气中夹杂着不安和兴奋，不安当然是因为他知道由于智子小姐的失踪现在节目组的人气略有下降，而兴奋则是因为他又将迎来一期全新的节目，而作为一个天生的导演，他热衷于去迎接这些挑战，去塑造自己的代表作，“但我知道，你每一次都在努力，对不对？”

“当然。”我这并不是在自吹自擂。尽管我也对智子小姐失踪一事感到抱歉——根据我听到的传闻，莫洛克那边也已经排出了无数人手，哦，我是指机器人去寻找摩罗智子，这个全世界瞩目的超级明星，但是在过了好几个月以后，甚至在我们节目继续播出了好几期以后依然音讯全无——但我反而更加兢兢业业的工作起来。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依然坚信智子小姐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的，而且更是因为我在节目中略微找到了一点儿自己的自我价值：这些节目尽管碍于收视率的限制，每一期必须挑选有爆点的人物，但是只要我们工作人员愿意去持续和深度的挖掘，那么他们身上的闪光点就会爆发出来。

这点当然无需我多言，因为我们节目组的每个人都在做节目的过程中体会到了。尤其是智子小姐失踪的那期节目，我们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无法介入到事件的核心，但是我、包括那两个年轻人却一直想要去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弄明白这些事情对我们、对我们这个社会意味着什么。而在这种探寻的过程中——探寻虽然不一定有意义——我们都感觉自己比以前更加成长了，尤其是我。

我原本不过是一个穷困潦倒的直播者而已，按照周宇航小姐的话——那是一个遥远的节目的主人公，也曾是直播者聚会上怀着激动情绪勇敢发言的一位——像我们这样做着世界上最低劣工作的人，不过是和那些摄像机无所区别的，如果有更灵活的摄像机被制造出来的话，我们无疑会被取代。当然，我也听到过这样的说法：之所以我们没有被取代，是因为莫洛克企业认为制造那些更灵活的摄像机的成本要比雇佣一个穷困潦倒的直播者便宜得多，因此处于成本考虑，我们现在的职业还是比较稳定的。话说回来，尽管如此，但是在探索波兹曼案件的过程中，我就好像已经完全拓展了自身的职业，从一台摄像机变成了一个寻求真相的侦探，甚至是内心中怀着无限的疑问想要去发现什么关键点的记者。我想，如果在一开始——我是指米斯蒂女士的案件——的时候，我就能这么执着、这么对人生充满疑惑和坚持的话，恐怕米斯蒂女士的死亡就不会发生了。但是……

就在我沉浸在对于往事的追索的时候，安迪导演依然在紧张地吩咐我：“我说，拉蒂默先生，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听到了啊。”

“这次的情况和以往不同。”

“我知道。”

“那你来说说。”安迪躺下陷入沙发里，他已经进行了多日的工作，据我所知每天的睡眠时间也不超过四个小时，“你来说说。”

“恩，是这样的。”我当然已经做好了功课，“叶大师是一位民间科学……哈哈，我这么说显得有些贬低人家了。”

“其实也没多大问题。”

“总之，是个坚持想要探索什么粒子物理的人。”

“也可以说是量子物理。”

“总之是研究极小范畴内的科学的家伙吧？”我对之还是有些了解的，“但是我们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他究竟在研究什么。”

“那是卡斯塔里不愿意让我们知道，也是他们给予世人的一个惊喜。”安迪解释道，而我看到周围的同事都在不停忙碌，不断调试设备，或者将一些道具搬来搬去。可是我总觉得缺了……当然，缺的是可爱迷人、但又经常说出令我震惊的话的智子小姐。在节目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她是多余的，甚至是来和我抢饭碗的——笑话！像她这样的当红明星，怎么会来和我抢同一份工作呢！更何况还是这样“行尸走肉”一般的工作——但在一起合作了几期节目之后，我就对她的态度有所改观了，她的确是……

就在我又陷入回忆和沉思的时候，安迪的叫声再度唤醒了我：“喂，拉蒂默先生，你总是这样可不好啊！”

“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他的话。

“我说，”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我，脸上已经流下了汗水，“你这么思念智子小姐可不是好事。”

“思念？”

“当然，你经常这么神游天外，我当然知道你是在想你的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