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恒负手而立,背对着两人,沉声道:“朋友跟敌人,若以世俗眼界去划分,的确会被轻易的判定为敌是敌,友是友,但若脱离自身,以国家为念,就事论事,敌跟友的界限便会变得模糊,甚至会出现重叠。”
“以盐铁为例。”
“这次我提出的建议,是以盐铁为诱,让关东内部倾轧,实现为朝廷谋利。”
“这个建议其实并不算复杂。”
“甚至有些普通。”
“而这个建议从始至终的出发点,其实都落在了一点上。”
“即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势力,让自己一方变得强大,继而实现孤立敌人,让敌人变得弱小,从而达成自己的目的。”
“以这个观点出发,首先需明确一个问题。”
“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就盐铁之事而言,关东的官吏和贵族,是朝廷的朋友吗?”
嵇恒转过身,问向了两人。
扶苏眼皮一跳。
他其实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但经嵇恒这么一说,他才陡然惊醒,好像是这么回事。
大秦对关东的控制力不足,没有关东官吏相助,盐铁之事不可能真的执行下去,而关东官吏跟朝廷一直貌合神离,六国贵族更是恨秦入骨,按理他们都不太可能相助。
然嵇恒的建议却很可能落实下去。
因为利益!
大秦远在数百里外,又好似就在关东,跟关东官吏、商贾一起,联手肢解了天下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