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扶苏动作勤快了点,嵇恒满意的点点头,悠闲的躺在椅子上,喝着小酒,晒着太阳,十分的怡然自得。
一刻钟不到。
扶苏已有些直不起腰。
在那一方地开垦完成后,也是立即将鉏扔在地上,颇为狼狈的去到一旁,双手受力的撑着腰。
脸颊上满是汗滴。
“很累吗?”嵇恒问道。
“累。”扶苏不假思索道,说完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的发须眼下都粘在了一起。
嵇恒淡淡道:“我觉得还好。”
“你眼下开垦的不过两丈方圆,而地方黔首耕种的却是几十上百亩,他们的辛劳程度远甚于你。”
“在这种辛勤劳作下,他们还要服徭役。”
“甚至大多数年份,在自身温饱都维持不住时,还要交大量的田租口赋。”
“这就是当下底层人的生活状况。”
扶苏沉默。
擦汗的手也悄然顿住了。
嵇恒缓缓站起身,将一颗烂苗拿在手中,缓缓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你出身华贵,自来锦衣玉食,衣食无忧,日常所见,皆为贵族子弟,王公大臣。”
“但眼中只有上层是不够的。”
“就如这菜苗。”
“从上面看,依旧是生机盎然,但若是往下看呢?”
“早已枯竭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