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对明悟剑心自是甚兴趣。事实上,这些日子御剑术成,她已然十分满足。
如何能不满足呢?
放眼望去,天青如洗,万里晴空之下云烟浩荡,恍如碧海涌金,自成一方瑰丽景象。她飞于这云海青峰之间,便同游于画间一般,所见皆是最纯粹绮丽之色。饶是她原修习之意,亦缓了回那弟子居的念头,只想飞得再高些,再远些,仿佛这般就能真的入了这天地景华之中。
遥想入门之时,她还只能小心翼翼地扒着伍子昭的衣角,满心羡慕地由他带着御剑而飞。待得此刻,她已能独自稳稳立于云烟浩渺之上,虽寒意侵骨,却也难挡心下快意。
可惜洛水境界不足,不过飞了一小圈,便觉体内灵气有些滞涩。她倒是有心再赏玩一番,毕竟罕有这般独自清净的时刻。可想到力竭的后果,又不得不收了心思,催着剑穿云坠下。
然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第一次飞得这般高远,忘记了这云涛之下非是晴空丽日,依旧是冬日风雪凛冽:除了需要留出足够的灵气供御剑返还,还需运转灵力抵御这凛凛霜雪,纵使她已经披着锦裘。
由是,洛水尚在风雪中分辨弟子居的大约方向,不防一阵朔风刮来,径直将她在半空掀了个跟头。她下意识就要运转灵气注入剑中,不想灵脉中空空荡荡——竟是不知何时已经力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朝身下的雪林坠去。
她这才想起:自己淬体未成,不过得了些灵气,这一摔之下,非死即残——且那黝黑的林枝锋锐,大约不会死得太好看。
这荒谬的念头刚升起,她也不知道哪里生出了些力气来,于绝望中奋力捂住了头脸,闭上了眼睛。
不知为何,这最后一截坠落仿佛格外漫长:在压上枝丫时,她清晰地感觉到了那种尖硬的触感。可更多的疼痛没有如预想般而来,她甚至生出了些觉,是否因为自己死得太快,所以丝毫没有感觉到痛苦?
她战战兢兢地等了片刻,终于颤颤巍巍地想要睁眼时,手腕一疼,下一瞬便跌入了个硬邦邦的怀抱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这个怀抱是暖的,气味也有点熟悉,换作旁的时候,大约也不会这般僵硬:哪怕隔着衣物和她迟钝的触觉,亦能觉出皮肉之下紧绷之意,便如铁烙一般,硌得她生疼。
她只觉得难受,丝毫没想到怀抱的主人如此力度已经是手下留情,稍稍恢复了些后便想要抬手戳他,示意他放松点。然她这一戳半分力气也没有,显然是冻得僵透了。
那人先是顿了顿,随即缓缓伸手朝她毛裘中探去,然后,狠狠地在她的腰上掐了下。
“啊!”她当即痛呼出声,声音弱得和猫哭也似,连泪花都沁出了一点。
然他根本不理会她可怜姿态,也不看他,只顺着她的腰又摸上了她的后背,沿着脊椎一寸一寸地掐了上去。
他力道不轻,她自然觉得不舒服,扭着想要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