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固辞闭目吐息,享受着温蓉替他松泛筋骨的伺候,半晌后低声道:“她回来吗?”
温蓉在他身后露出个冷笑。
回来?
瞧沈烟寒那宁愿自己吃苦也不要她送的钱粮的样子,一口一个沈夫人,早就不当自己是这沈家人,岂会回来?
温蓉叹息一声,委屈道:“大姑娘不止不收我的东西,还将我给赶出了门。”
沈固辞蓦地睁眼,一拍桌案,“简直放肆!”
话毕,又反应过来,饶是他这番无能狂怒,也无济于事。沈烟寒连中秋、重阳,甚至他的生辰日都未曾出现,这样决绝的样子,与当初齐蕴扭头去了庄子又有何区别?甚至于还私下与人成了婚,连通知都不曾通知他一声。
沈固辞垂目看着自己的拳,一股老血卡喉。
他既想干脆不再过问这个不将他放眼里的女儿,任由她胡作非为,可又不得不念着齐菡如今在这府中,要是齐菡那厢知道沈烟寒与他之间的龉龃,不管缘由为何,以齐家人一脉相承的护短传统,罪会怪他头上不说,不知还要闹得如何天翻地覆。
一想到自己的颜面要丧失殆尽,退亲一事后,家事再度沦为临安府的一场笑话,沈固辞只觉头疼。
温蓉本想添油加醋,又开口说:“大姑娘瞧着,是很喜欢在那庄子里住的样子……”
她话没说完,沈固辞咬牙切齿打断她:“罢了,我亲自去‘请’一趟。”
温蓉深吸一口气,眼中厉火隐隐在燃烧。
只是来了个齐家亲戚罢了,更何况她刚听到了称呼,不过是齐蕴的堂姐,才来一日,沈固辞竟就被唬住了。
默了半晌,她从沈固辞肩上收回手,不动声色说道:“大姑娘见官人肯舍得下身段亲自去寻她,定会心生感恩跟官人回来的。那官人早些歇息罢,我去看看毓儿。”
出了屋,温蓉暗中探听了齐菡身份,听闻是福州的商人后,心中冷笑一声。
商人,说穿了,就是有点钱的土包子,在权势跟前,什么也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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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烟寒并不知,临安府里几人因她而正烦心,她只知,自个的柔弱夫婿病得一塌糊涂,她为此很是焦心劳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