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城（2 / 6）

“……”</p>

容修眼睛通红。</p>

甄素素端详他侧脸，嗓子一下就哑了，扳住容修的肩：“让妈妈看看，谁欺负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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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转过来，容修正过身，面朝着母亲，垂着眸子。</p>

“分开了。”</p>

话刚出口，嗓子就哽咽。</p>

容修低着头，她以为看错了，一滴眼泪砸了下来。</p>

甄素素屏住呼唤，再没有比这更令母亲心疼的了，从读小学一年级开始，容修再也没有在父母面前哭过。</p>

容修低头，额头顶在她肩上。</p>

肩头感觉到湿热，她拍着他的背。</p>

自诩精壮的男人，向来是团队领袖，决不在兄弟们面前露出一丝脆弱，但在这一刻，再强大的男人，也是妈妈的儿子。</p>

受了多大委屈，要有多压抑，才会选择在母亲怀里哭。</p>

大年三十这天早晨起来时，眼睛并没有肿，容修下楼去书房见了老容，态度端正地对他说明昨晚去拜年的情况，然后放低姿态好好地哄了哄老爹。</p>

父子俩一起下楼用早餐，容修上午就要赶到央视演播大厅，和乐队兄弟们集合，为春晚进行最后一次舞台彩排。</p>

餐桌前只有俩爷们，容修回头问：“张妈，我妈怎么没下楼？”</p>

“还睡呢。”老容叹了口气，“昨天下半夜，我起夜，见她还在靠着床头看电视，眼睛通红的，什么节目那么好看啊，电视晃得我都睡不着。”</p>

容修：“……”</p>

昨晚，他和母亲聊了很多，断断续续的，情绪过于激动，记不清都说过什么，依稀记得说过了“心里难受”、“放不下”，甄素素并没有打断他，只让他宣泄了出来。</p>

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臊得没脸，这么精壮的大男人，竟然受了委屈……去找妈妈哭？</p>

容修上手遮了遮额头，埋头吃早饭，喝粥喝得呼噜噜地快，喝完饭碗一摞，“我走了。”</p>

“干嘛呀干嘛呀，”老容放下粥碗，看向容修的背影，“心急火燎的，晚上几点回来？”</p>

“上完节目，九十点钟就回来，我们节目早。”容修这才反应过来，“您不去现场？”</p>

容御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自知年纪大了，即使拿到了邀请函，他今年也不打算去看春晚现场了。</p>

“时间太长，坐不住，中途离场总觉得不太好。”老容这么说。</p>

更重要的是，大过年的，他不想坐在现场，让身边的下属和孩子们紧张兮兮的，看个晚会也放松不了。</p>

而且，身边的警卫员们难道不要过年吗，大三十儿的，别折腾了，还是在家猫着吧，别给人添麻烦了。</p>

“不去也好，在家看电视，其实更清楚。”容修说着，穿戴好了，逃也似的出了家门。</p>

坐上了辉腾，热了会儿发动机，才狠狠地揉了揉脸。</p>

不知道是不是天干物燥上了火，或是哭过的原因，眼前总有些影影乎乎的，像是有一层雾，又像有眵目糊。</p>

冷静下来之后，他一边滴消炎眼药水，一边拨打白翼的电话，提醒乐队兄弟们出发，早点到地方还能多排练两次。</p>

容修离开没多久，甄素素没精打采地下了楼，儿子伤了心落了泪，当妈的心里最难受。</p>

满心满脑都是一句“这是造了什么孽”，原本只想着两个孩子只是闹了小别扭，没想到还跟十年前的事情扯上了关系。</p>

昨晚，等容修情绪平稳了些，怕大客厅谈话不稳妥，甄素素就拉着他上了楼。</p>

回到儿子的卧室，听他仔细说了事情始末。</p>

听容修把十年后劲臣追求他、两人交往体验、正式交往的经过说完，直到得知十年前那人是顾劲臣，甄素素都说不上是什么心情。</p>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也说“姻缘天注定”，那俩孩子，从五岁，到十九岁，到二十九岁，半生缘分，却果然如签上所说，是一场孽缘。</p>

听着儿子的描述，看着儿子的表情，言语间全是对人家的喜欢。</p>

是真的喜欢，心里爱着人家。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喜不喜欢怎么能看不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