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万马齐喑,一万多人的军队在雪原上竟然鸦雀无声。
荒腔走板的豫剧唱腔从前面传来,一头小毛驴驮着位头戴斗笠的老汉从前面雪原逶迤而来,老汉倒骑驴手拿酒壶,边走边喝,完全没意识到前面是整支军队。
小毛驴发觉异常,停步不前,老汉拍了两下驴屁股未果,下来骂骂咧咧,一抬头看到前方黑压压一片旌旗蔽日的千军万马,吓得两股战战,跌坐在雪地里。
不待刘骁示意,两名侍卫上前将老汉拖起来,带到马前问话。
老汉说战战兢兢,摘下斗笠,刘骁当场就懵了,剃光的大脑门,后面垂着一根辫子,棉袄也不是掩襟右衽,而是对襟的。
“今年是何年?”刘骁问道,心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老汉说:“回军门的话,今年莫不是庚子年?”
刘骁说:“我问你朝廷年号。”
老汉说:“光绪二十年,咋了?”
刘骁差点从马上坠落下来,不是人家伯颜消失了,是自己又穿越了,而且穿到了1900年,好在不是自己一个人,还有纳兰在,还有白龙军和金鳞军的一万多人马在。
又问老汉这是何地。
老汉说这里是商州啊,陕西潼商道下的商州。
这没错,本来大军就是追到原大元陕西行书省奉元路商州乡野,几百年来其实环境变化极小,再加上大雪天缺少参照物,所以一万人马都没发现斗转星移之间,其实已经变了一个世界。
作为一个曾经频繁来往于不同时空的老穿越,刘骁的心态可以迅速适应,再看纳兰,难掩兴奋之色,不用问,这是到他的基本盘了。
刘骁故作镇定的笑道:“纳兰兄,你得尽地主之谊啊。”
纳兰羽飞笑道:“好说。”
嘴上说的轻松,其实此刻纳兰心里也慌得一比,这么大的场面,这么多的人,如何安排,他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两人低声嘀咕一番,觉得不宜大肆声张,以免乱了军心,大军初来乍到,也不宜四处乱窜,先驻扎下来再做从长计议。
事情比较麻烦,穿越过来的是追击作战状态下的部队,粮秣辎重都在后方,除了战马和弹药干粮之外,他们连一顶帐篷都没有,这寒冬正月里如何驻扎,于是又问那老汉,最近的村庄在何处。
老汉还以为他们是朝廷的大军,说前面就是个镇子,有百十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