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胡的侄子睚眦俱裂,一马当先,将所有人甩在后面,先找到了受伤的狼犬,心脏位置被捅了一刀,眼瞅着就不行了,弥留之际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主人,侄子心如刀割,血红的眼睛四处搜寻,强光手电照射下,敌人无所遁形,很快看他开了两枪,对方发出一声惨叫,继而拖着腿爬行着,留下斑斑血迹,侄子从容向前,绕到对方藏身的树后面,却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
这是一支十八世纪的燧发枪,距离远了打不准,近了才能发挥出威力,一坨铅被爆燃的黑火药驱动着冲出枪管,糊在侄子脸上,当场打出一个大坑来。
易冷捡起侄子的枪,做了一些布置,然后消失在树丛中。
几分钟后,老谢胡带着手下赶到,他欲哭无泪,失去了儿子,现在又失去了侄子,痛苦的老谢胡不忍再看,站到了一旁。
侄子的肢体扭曲,让人看了不忍,一个手下将侄子的腿摆正,却牵动了引线,一枚真正的手榴弹藏在落叶下面,根本发现不了。
一声爆响,周边围拢的人全被放倒,这枚道具手榴弹本该只发出烟雾,却被易冷调换了里面的装填物,大黑楼里没有现代化的设备,黑火药还是充足的,m24手榴弹本该装填tnt,退而求其次,仿效抗战中的八路军兵工厂,用黑火药照样能炸死人。
老谢胡带了七个人,侄子挂了,手榴弹炸翻四个,现在只剩下三个战斗力了。
本来是血仇,现在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了。
易冷也有点慌,在彼此都不熟悉的山林地带作战,拼的是人多枪多,他缴获了侄子的一支fn57手枪,弹匣里没剩多少子弹,山林地带手枪用处不大,这一战凶险的很。
但他还是很欣慰的,因为多拖住敌人一秒,女儿她们就多一份安全保障。
这是一场暗夜里的山林战,地形不熟悉加上缺乏参照物,很容易迷失方向,谁先发出声响暴露目标,谁就危险,树林安静下来,猎手和猎物都找到了掩蔽位置,静待敌人现身。
枪声和爆炸声传到远处,逃命的人们顾不得回望,夜太黑,山太陡,不知不觉他们就走散了,谁也找不到谁,又不敢出声呼唤,加上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路滑难走,只能各自寻找掩蔽所把自己藏起来,等天亮再走。
无论对谁来说,这都是极其难熬的一夜,老谢胡的手下死伤狼藉,被手榴弹炸伤的手下如果送医及时,是能挽救一条性命的,但是需要更多的人手将他们抬下去,开车送往斯塔拉斯堡,老谢胡不愿意那样做,死几个人再从老家调拨就是,这个仇不能过夜。
只有老谢胡和易冷在无边的黑暗森林中悄然移动,如同捕猎的猛兽。
天亮了,暖暖和娜塔莎从藏身的地方爬出来,两人形影不离,共同用树枝搭建了一处避风处的藏身所,抱在一起取暖熬过了这个夜晚,出来一看,原来已经翻越了大山,身处山谷,头上就是绝壁悬崖。
没出太阳,两人无法辨认方向,只能根据山谷里的河流向前走,走着走着,树林里冲出一个人,持枪威胁:“别动!”
这是个留着大胡子的东欧老头,还戴着一顶小帽子,造型属于经典恐怖分子系列,两个女孩被他吓了一跳,战战兢兢举手,忽然娜塔莎扭头就跑,老头举枪射击,被暖暖猛推了一把,子弹射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