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年钰往上抛起来，又接住，再抛起来，不亦乐乎。而后不免有些咋舌：</p>
“这么沉，直接拿着它打人都能打得很疼吧……”</p>
楼夜锋眉眼平静如常：</p>
“这是自然，这可是属下动用了府里珍藏的玄刚玉给您打造的。主人您在其中灌上内力，便是脑壳都能给敲碎……”</p>
“…………”</p>
裴年钰的动作定住了，看着这个造型古朴清雅的折扇，想象了一下把人的脑壳敲碎的情景，然后打了个冷战。</p>
他家夜锋……果然好凶。</p>
摇了摇头，裴年钰倏而向内一挥，将扇子甩开。</p>
“咦……没有扇面？”</p>
这折扇合起来的时候压得极紧，是以他竟未注意到扇骨上还没有覆扇面。</p>
“这自然是等主人亲笔书之了。”</p>
“唔……扇面的材质，会对武器有影响吗？”</p>
楼夜锋摇了摇头：</p>
“没有。机关都在扇骨之中，您选什么扇面都可以……当然了，万一您用纸质的扇面，打斗中被内力劲气所激，扇面撕毁了，那也是很正常的。”</p>
裴年钰：“………………”</p>
最终，他还是令人去府库取了一叠他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宫里赏下的金丝缎来。这金丝缎外表白如素雪，内嵌金丝，极为柔软坚韧。除了不太好上墨以外没有别的毛病。</p>
裴年钰兴致盎然，自己动手飞快地裁了一截扇面下来，随即看着这两个弧形的空白缎面沉思起来：</p>
“画点什么好呢……”</p>
楼夜锋有些不解：</p>
“主人丹青之技闻名整个大靖仕林，无论什么题材都能驾驭得了，便是随手画一副都是精品。”</p>
裴年钰摇摇头：</p>
“这可是我自己唯一的贴身兵刃，哪能随手画呢？”</p>
沉思片刻，裴年钰忽然莞尔一笑：</p>
“有了。”</p>
随即提笔落墨，重墨肆意挥洒在缎面之上。楼夜锋定睛看去，只见从扇面侧边起，几座陡峭的山峰和断崖逐渐在主人的笔下呈现出来。虽笔画寥寥，却意态横生。</p>
他虽不懂书画，然而这画中隐隐透出来几分苍茫萧索的直朴意境，却是能感受得到的，忍不住叹服了两句：</p>
“这写意山水，果然是主人最拿手的……”</p>
裴年钰语气不明地嘿笑了一声。</p>
随着金丝缎中落笔之处越来越多，楼夜锋渐觉眼熟，微微蹙眉：</p>
“这……似乎是云州边境的那座饮风崖？”</p>
“嗯，你眼光倒好。”</p>
裴年钰当年尚是四皇子时，几个皇子都曾被外放各地州郡历练。那时候他不受宠，自然没被分到什么富庶的地方。</p>
塞北虽然苦寒，裴年钰却并不以为意。更何况……现在想来，那段在云州和他家夜锋互相扶持的日子，却成了他们感情升温的催化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