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遇杨小姐（1 / 2）

杨府是江南典型的官宦之家，高高的门楼两边站立着一对高大威武的石狮子，黑漆的四开大门楼，飞檐斗拱，气势恢宏。进入门楼，宽广的院落两边各有一排厢房；进入正厅，四角形的天井两边各有两个房间。高大的照壁前安放着一张楠木宽条几，条几前面是一张八仙桌，两张太师椅分别安放在两侧，一张孔圣人的画像悬挂在用油漆漆过的照壁上；照壁上方还悬挂一块“锦绣堂”的镀金牌匾，两边悬挂有一副对联：日有所思经史如诏，久于其道金石为开；绕过中堂照壁，后面就是一间正房和两间厢房，杨应和与夫人住在中间正房，一边是书房和佣人住居的房间；楼上就是杨小姐的绣房，正厅后面，高大的围墙围起一座偌大的花园，靠近花园后门，有一座专门为门卫看守居住的小屋。杨小姐直接将王亮带入后花园内的门卫屋里，对他说：“门卫有事回家去了，你就暂且在这里躲避几天，等风声过去，再出去，吃饭我叫丫鬟给你送来。”

说罢，杨小姐转身来到前院，吩咐门人关好大门，便来到父亲杨应和和母亲居住的房间，将刚才的情景一一道来。夫人又惊又恐，好在女儿并没受辱受伤，那杨应和原也心有顾忌，但他毕竟是久历官场的人物，心想：王亮也是有来历之人，他家的祖坟就安葬在与杨家的祖坟一处的鸡鸣岭上，以前他曾听祖辈们说：风水先生张公道一日路过此地，发现此乃双龙盘山之势，此山形乃蛇形山，是一处难得的风水宝地，便脱口吟道：“鸡鸣岭上一道霞，千人万人从上跨。谁能安葬此宝地，可为江南第一家。”后来，此风水宝地被两棺坟葬到了，一个就是杨应和的祖先，还有一家正是王亮的先人。传说：他们家族要连出十八代强盗后，还要出一位真龙天子。到王亮这代也有十几代了，据说王亮拜九华派一代宗师李慕白为师，学得飞檐走壁的本领，现在是牛皮寨寨主，得罪不起，自然也不便得罪，毕竟他出面搭救了小姐，否则真不敢想象会闹腾出怎样的后果。再者，他毕竟是此地首富，又是府衙的师爷，与达鲁花刺亦有交往，他们的吃喝玩乐花销也仗着些他，料定那些鞑子长官也是个聪明人，不会为了那些小喽喽撕破脸面，闹到府上来。想到这，便安抚女儿一番，待风声过后，找个机会再让王亮离开便是。

杨小姐听完父亲的话，心这才安定下来，回到自己的闺房，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正是“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她望着镜中自己娇美的容颜，不禁回想起王亮的模样。以前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没想到一个蒙面大侠似的山寨寨主竟是如此的仪表堂堂，侠肝义胆。心想：今天若不是王亮，自己定要遭殃，不免心生感激，又想起刚才让他见到自己慌乱中的样子，不由得对着镜子羞涩地一笑。

梳妆完毕，杨小姐走到厨房，吩咐厨子赵妈炖了一碗鸡汤，亲手端来门卫房前，轻轻唤道：“王亮哥”。王亮应声打开房门，眼睛顿觉一亮，刚才在打斗中暇顾及小姐的长相，此刻经过精心打扮后的杨小姐亲手端着汤鸡站在门前，那如柳的身段，似桃的容颜，最是那脉脉含情的目光微笑着望着自己，忍不住心旌摇荡，一时痴呆，竟奇怪自己也会有丝丝缕缕的温柔情绪漫过身体，忽觉有些失态，慌忙伸手接过杨小姐手中的碗：“小姐也太客气了！哦，请里面坐！”杨小姐看到王亮那痴呆的神态，心中好笑，柔声说道：“你在这里暂时委屈几天吧！”“呵呵！这里比我山寨可强多了，何谈委屈！”说罢，笑了起来！

就这样，王亮在杨府的后花园暂时闲居下来。因与外界完全不通信息，街上如何地被鞑子抄翻了天，官府如何在外面肆意抓人，王亮也没有过多地去追问了。每天吃过饭后，事可做，就在后花园内，将九华剑法细细地演练，几日下来，剑法又精进了一些。

这几天里，杨小姐在暗地里也仔细观察王亮，发现王亮不像外面传说的那样，是杀人不眨眼的山寨魔头，也不像其哥哥们那样行踪诡秘，反而是行事端庄，为人豪爽、义气，人也勤快，剑法高强，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不由得从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年轻有为的山大王。而王亮呢，看到杨家虽然阔气，富有，但杨家父女并不像杨之北那样的霸道，尤其是这位杨小姐，博学多才，心地善良，贤淑多情，一言一行，都流露出大家闺秀的气质。王亮也从心里喜欢上这位美貌的杨之灵了。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夜色像一幅淡青色的幕布笼罩下来，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在暮霭之中。白天喧闹的大街上已是寂静声，深巷里，偶尔传来一两声狗的吠叫。一轮圆月挂在天心，微风轻轻地吹着，花儿也收敛起娇媚的容颜。夜，静极了。王亮拿出随身佩剑走出门外，来到花园里，正想练练剑，抬头看见楼上小姐的厢房里摇曳着烛光，窗格上映出她秀美的倩影。王亮忍不住轻轻来到窗前，从半掩的窗帘内看见小姐正在柔和的烛光下，玉腕运笔，低头书写着什么，那清秀倩丽的身影已使得王亮心旌摇荡，尤其那恬静高雅的神态，更让王亮心生爱慕，不觉看得痴了。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丫鬟小玉走出门外，看见王亮站在窗前，回头喊了一声：“小姐”。沉浸在个人世界里的杨小姐这才抬起头来，见是王亮，甜甜地喊了一声：“王亮哥，上来吧！”别看王亮平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进入小姐的闺房，却是第一次，有点拘谨起来，倒是小姐大大方方地端来茶，递与王亮，王亮接过茶，在杯边意地触到了小姐纤柔的手指，心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王亮移步来到书桌前，问小姐书写的是什么？小姐答道：“平日里喜欢诗词歌赋，昨日新填了一首《宴瑶池。”王亮便请小姐念给他听，小姐轻声地念道：

“兰舟独向苇深处，岸花汀草黄。白雾迷人眼，挂棹不度，罗绮微凉。遥望水天接处，苍鹭点一行。叹闲愁几许，也拟疏狂。千年杯中一泻，看觥中清酒，难入愁肠。揽诗文几片，醉眼疑屏障。

西风里，日渐斜阳。却不见，瑶池问刘郎。怅寂寥，时渐晚，身寄星茫。”

王亮虽听不懂诗意，但从小姐限美好而又迷离的神情里，也感受到了词中的幽幽情思，不觉也神思恍惚了，如在梦中一般……

丫鬟站在一旁，见两人如此神态，自言自语道：“刚才两人还有说有笑的，怎么现在反而发起呆来？”

王亮道：“小玉你不知道，我王亮一个山野莽夫，怎地有小姐的逸兴高远。”

杨小姐浅笑道：“我就羡慕你一身的功夫，那天要不是你出面相救，我还不知道要受怎么样的罪呢！”

丫鬟小玉没头没脑地忽然说道：“你们一文一武，又是相互爱慕，我看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说罢抿嘴笑了起来。

言者心，而听者有意。王亮与杨小姐自从见面那天起，相互间就已经顿生好感，此刻经小玉一语道破，爱慕之心愈发明晰起来。两个人当着小玉的面又不好意思表达，只是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王亮只是痴痴地看着杨小姐傻笑，而杨小姐却低下头，双颊绯红，摆弄着衣角。小玉已然看出名堂来了，将茶杯端起来，递给王亮，解嘲似的说：“王亮哥，喝茶吧！一个在傻站，一个在傻笑，也真有你们的！”说罢，赌气似的关起房门，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