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定生死未卜,而我却没法让这辆奔驰的客车停下来,我喊哑了喉咙,干渴的喉咙发疼,加上昨夜太紧张,一夜未眠,此时全身疲乏,我依靠着车门,看着窗外,颠簸的泥土路,风把地上的灰尘吹的漫天飞舞,泪水模糊的双眼,完全看不清窗外的风景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为什么离去?我不停的在心里问自己。我回答不上来,我从来没被责备过,也不知道责备竟如此不堪。
傻定,整整的大我五岁,他和我一样,从未坐过客车,从未离开过村庄,而我的第一次,却是他送的,在我决定要离开这个村庄时,他便开始从村尾跑到村头,帮我打探时间,我不敢询问爸妈,不敢询问别人,不敢透露我早早下的决定,傻定替我保密了,我原本也要对他守口如瓶的,却不料被他撞见我收拾行李。
我慌乱要藏起来的,反而洒得一地。
“安然……收衣服去哪儿?”他傻傻地定在房门口,噘着嘴,手里不知道握着什么,他走路的样子着实可爱,像个一两岁的小孩,摇摆着身体走了过来。
“我……我……不去哪儿。”我拽紧手里的背包带,我本不该对他撒谎的,我开始有些自责,奈何要对他说谎,感觉一阵气流充入脑袋,涨得有些发热。
“糖……”他把手伸了过来,一脸傻笑,“噹……给你,喜糖……甜”他摊开手掌,手心里一颗用彩色纸包裹的糖果安静的待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被头顶的灯光照的闪闪发光。
我愣住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安然……不哭,给你……”
傻定不傻,他知道疼我,论谁给他的好吃的,他一口都不吃,都给我留着。
可此刻,我吃不下那颗糖,喜糖,谁的喜糖?我的?对,没,是我的喜糖!
我推开他的手,蹲下把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泪水不停地落下。
“胖二是坏人,他会欺负你,不嫁给他……”
不知道他哪里听到的消息,一颗糖果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傻定,我不要嫁给胖二,我不想嫁人……”我第一次委屈的在傻定面前哭,平时我就是他的姐姐,只有他被我欺负,被我保护的份儿,我从未表现出柔弱,这次,我人哭诉,唯有他,但愿此刻他能体会我的心有多疼。
他慢悠悠蹲下身,帮我捡着衣服,我擦去眼泪,强忍内心的苦。
“傻定,要是安然不在了,傻定一个人也能照顾好阿爸阿妈,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