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灰曜话别后,凯文径直飞向先知住所。先知并无多言,只是将一剂解药交由凯文喝下,然后催促他赶紧动身。
同行的八名守卫对凯文都很尊敬,只是从不与他闲聊。凯文尝试多次之后兴致全无,一路飞奔只剩下马蹄声在旷野中渐行渐远。
为了避开巨蝎的巢穴,一行人绕行了很远一段距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到达预定位置。扎营完毕之后,凯文飞到巨蝎巢穴上空,花了一个多小时时间,却没见着巨蝎的影子。
次日早晨,有一名守卫来见凯文:“伟大的真神,这是先知给您准备的疗伤药,先知再三交代我们一定要照顾好真神,切不可让您过度劳累。”
凯文怎能听不懂话中的意思,他不动声色地接过解药一饮而尽,之后问那名守卫:“你叫什么名字?”
“多谢真神问起,我叫昆西。”
“那好,昆西,今天上午我会继续守在乌米亚司巢穴附近,午饭之前赶回来,你们最好不要到处走动,以免我做事分心。”
昆西唯唯诺诺的离开,凯文却在心里盘算半天时间能去往哪里,想来想去,最终还是飞到巨蝎巢穴附近。
这里一片寂静,普拉托达尔的踪迹全无,就连一砖一瓦也未曾看见。巨蝎巢穴四周也是鸦雀无声,如果不是知道沙坑之中隐藏着一只巨兽,谁又会把这里的一切与杀机四伏联系在一起?
凯文观察良久,警惕慢慢松懈,到后来索性一屁股坐上祭祀台,半靠半倚的静静发呆。
微风阵阵吹过,带来原野上特有的气息,一个问题忽然冒将出来:部落族人明知无法与巨蝎抗衡,明知不管是祭品还是祭祀的队伍都是有去无回,为什么还要如此近距离的进行祭祀?
岩狼的记忆给出一个说法,乌米亚司的祭祀与其他祭祀活动不同,护送祭品的大多是部族中的老弱病残。在部落族人的意识中,不能为部族做出任何贡献的苟延残喘是遭人唾弃的,所以那些行将就木之人宁愿牺牲性命,也要证明自己对部落还存有最后一丝意义和价值。
这一点,沙坑中的众多骸骨足以证明,可是岩狼的记忆仍然解释不了凯文的疑问,他只能姑且认为,这种祭祀实际上就是一种累赘人群强制淘汰的幌子。
想到这点,凯文只觉得后背发凉,他双手撑在祭祀台边缘跳下,谁知触手之处应声碎落,他的身体顿时失去支撑,在沙尘之中摔了一个狗啃屎。
“搞什么鬼,这也太不经事了吧。”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吐了几口嘴里的沙粒,拍去身上的尘土,又好奇地将碎块拾起,这才发现它并不似石头一般沉重,结构也以蜂窝状为主,指甲在它的表面划过,居然能留下浅浅的痕迹。
“这是什么东西?”他将碎块靠近鼻子,断裂面上传来一股淡淡的腥臭,“难道……”他如同扔弃烫手的山芋一般将碎块扔掉,他几乎已经确认,那些分布在沙坑四周的怪状岩石,除了巨蝎的粪便不会再有别的可能。
这一发现令他胃中翻腾不断,就连中饭也变得难以下咽。到了午后,他实在不想再回到巢穴,可是从巢穴方向隐隐传来的声响仍旧把他吸引过去。
当他赶到时,巨蝎正卷携着沙尘围着巢穴转圈,它那硕大的双钳、粗壮的鞭尾如噩梦般摄人心魄,它那黝黑的甲壳在阳光中流动这乌金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