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小年纪，竟不敬兄长，太子殿下明明好生在东宫，我还想与殿下把酒言欢。你张口便是太子已殁，东宫无主？”</p>
“若是如此，近日来大臣们见的太子是谁？真太子，又去了何方？”</p>
楚王面上极为不赞同，但每一句话，都在引着宋翩跹往下说。</p>
在宋翩跹跳出来的时候，他先是一乱，继而立刻顺势而为，改了策略。</p>
宋翩跹不是要自爆身份吗？他如果再落井下石，到底失了风度，不若像这般，做个关怀太子的好皇叔。</p>
楚王的质问立刻引起大臣们的共鸣。</p>
“昨日我还见过殿下，这不可能！”</p>
“怎会如此。”</p>
“公主莫不是在胡闹，太子妃怎么也跟着她——”</p>
……</p>
自然，也有审时度势的聪明人，局势未明前，一句话都没说，只暗中观察众人神情。</p>
齐徵便是其中之一，他注意到，不远处的礼王未置一词，目光放在封月闲身上。</p>
再往远处看，左相、邓泊、赵天成，并一干封家武将，平日最是大大咧咧，口无遮拦，今日竟乖如家猫。</p>
台上，皇帝终于回神。</p>
皇帝显然被气得不轻，不论宋翩跹所说是真是假，胆敢在宴上说这种事，都是对他威严的极大挑衅。</p>
更别说，万一这个无法无天的女儿说的是真的——</p>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p>
皇帝垂眸怒视，而堂下，自己的女儿却不退不让地仰起头，朗声道：</p>
“儿臣自然知晓。”</p>
她侧过头，一双清凌凌的眼划破虚空，如泛着寒意的冰霜：</p>
“倒是皇叔，你所问之事，自己竟不知道答案吗？”</p>
莫说是楚王，便是一旁的礼王信王，在她的逼视下，都不禁精神一凛。</p>
楚王心中警铃大作。</p>
这话里话外之意，便是要将他的所作所为揪出来？</p>
他虽自认没漏太多马脚，掘了太子坟墓之事，也可以推托到忠心二字上，但撕破脸皮，到底难看。</p>
楚王扯了扯唇角，勉力让面容自然起来：</p>
“如此荒谬之事，我可不——”</p>
“皇叔不知道，便罢了。”</p>
楚王一顿。</p>
他看向宋翩跹，目光泄出一丝愕然。</p>
宋翩跹竟如此简单地放过了他？她为何没趁此机会攀扯自己？</p>
他竟完全摸不透东宫的招数！</p>
至此，楚王笃定东宫在劫难逃的心，一点点提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