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耳边具是宫廷雅乐,能在他耳边吹奏的,又具是上等琴师千古的雅乐,才将那厮……吹的是太古南山谱的《驱鬼》,他就知道了,人家骂你你竟不知,也是个蠢货。”
载师脸上微微露出悲愤,也没有生气道:“到底是西风吹残阳,落日剪丘陵,历代老官儿还有我们这般倒霉的?如今虎落平阳竟被人当鬼驱了。”
小宰还是笑:“难为那孩子竟懂那样偏门的太古谱,又从你一句相陪辨出慎重之意,哎,时过境迁,若是从前老夫定要去摸摸筋骨,许还是咱三礼次第门中人呢。”
载师笑着摇头:“您老人家啊,就别想那美事了,能把咱膳夫找回来就不错了。”
他说完认真对老方说:“那小贵人别看年纪小,他见过的你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他生来呆的地方,是个人颈上便有三个脑袋,要行事稳重才是。”
指指自己的头颅,载师吩咐:“你既是个蠢物,就去好好伺候着,莫要将你乡下接来的那俩土妞儿放在人脸前碍眼,生的还不如咱从前扫山门的婆子体面,你到敢想!心大的你~去吧,去吧。”
老方被戳穿心事,面目涨红的抱拳退下。
他却没听到那载师又嘀咕一句:“这日子混的竟用起这样的下贱之人,咱从前身边多少精明干练的孩子,竟毁蠢人之手,哎……”
吃罢小点,佘万霖背着手,身后跟着老方还有小灯便下了底舱。
他对楼船的行船方式十分好奇,便溜溜达达的四处看。
由上至下的楼梯狭窄,并越来越臭。
老方赔笑着说:“小爷儿怎么想来这里,这下面都是粗汉,几十号人吃喝拉撒的,这味儿好冲撞了你。”
佘万霖笑笑:“没事儿,上面我也看过了,就下来看看,也不呆多一会儿。”
这话说着,他的脚便落了地,入了一间光线朦胧的巨大舱室。
这里果然就如老方说的一般,味道十分难闻。
那阶梯下便是一个裸眼儿,能从这眼儿看到下面翻滚的河水涌动,想是这里的人在此常年便溺,对不住眼儿溅到边缘,就有了呛鼻的气息。
老方都表情一拧,佘万霖却不露声色,只是好奇的看着舱中间的吊布床,又去看靠在两边身无寸缕推橹的水手,这些水手们挨着方窗扣着橹头,正用手推脚送的方式划动巨大的船橹,送这艘楼船去至目的地。
佘万霖看了一圈,看到末尾一个正在卖力划船满面疤痕的水手,便随手一指道:“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