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问注视着她,突然有了“回家”的实在感。
两人对视,一时间有点忘言。
过了一会儿,旁边的门一响,一个女人推门出来,对着许问稍微欠了一下身,又对连林林说:“我回去啦,这几天就不过来了。”
她有点眼熟,又有点陌生,直到连林林跟她说了几句话,把她送走,他才恍然大悟,道:“这是兰月啊!”
“对啊,就是兰月,你不认识了吗?”连林林笑着说。
“她刚来的时候我见过一面,后来就没见过了。而且……她变化太大了吧?”许问对比着两次见面的样子,震惊了。
老实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对兰月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一个侍女,被李昊肆意欺负。
他有点看不惯,但按律兰月就是李昊的私产,他可以随意处置,许问没道理插手。
后来李昊的变化之快,连许问也没有想到,至于这个兰月,就更没消息了。
他印象中的那个侍女狼狈难堪,说不清是性格使然,还是还没适应自己的身份,她非常不喜欢李昊在人前那样做——人后多半也不喜欢。但她也无能为力,只能象征性地躲一躲,在某些人眼里没准还会被视为情趣。
许问不太记得她的长相了,印象更深的是那不断躲闪的目光,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但现在的她,完全不同。
她还是有点害羞,行动之间有一股弱不胜衣的感觉,但她的行止变得大方了,坦然与许问对视,与连林林说话,目光坚定,是那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
“你来看。”连林林拉起许问的手,把他拉到屋子里面,“这是她最近一直在做的事。”
许问抬头一看,更惊呆了。
一袭白纱挂在窗边的钩子上,直泄而下。
光照在上面,模糊了它的边缘,照得它透亮,真就像是从它内部自生的,那就是一团光,挂在竹窗旁边一样。
许问走了过去,揽起那片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