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根本上来说,许问的身份跟他们是一样的,但是他来自逢春城,那里的各种配套都跟外面不一样,就连工装也比外面的结实耐穿,质量好很多。
在这位木匠师傅的眼里看来,许问就是穿着样式有点怪异的“华服”,脸颈手臂看上去都很“白嫩”,虽然还是被太阳晒得有点黑,但跟他们这种人的黝黑粗糙完全没法比,跟他常见的会下田地干活的地主倒是差不多。
这年代,村里地主很少完全坐享其成的,很多人养不起那么多佃户,自己也要下地干活。
总而言之,在他眼里,许问就是“人上人”,社会阶层明显在他们之上。尤其还出现在驿站这种地方,当然值得上一句“大人”。
“不用这么客气,我叫许问,也是一个木匠,你叫我小许就行。”许问笑着说。
也是木匠?
木匠师傅一愣,看了看许问身后背着的行囊。那是他的工具包,基本上都是不离身的。
他从行囊的形状看出了一些熟悉的工具,证明了许问的身份,顿时放松下来,笑道:“原来是同行啊,我叫苗杨,是东岭村人,刚干完活,准备回家。”
“可以一起去你们村看看吗?”许问问道。
“啊?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木匠师傅愣了一下,问道。
“我外地来的,就想到处看看河流山川,但又怕走错路,想找个本地人带带路。”许问道。
“那行,走吧,我对附近也不熟,但路还是会走的。”苗师傅爽朗地笑着说,脾气看上去不错。
“而且就算我不会走,我这徒弟可是厉害得很!”他笑着拍了拍徒弟的肩膀。
许问很少听见有师傅这么说徒弟的,好奇地问道:“怎么说?”
一群人一边说,一边走出了驿站,向着东边的方向走去。
走几步许问就发现,这徒弟的腿脚不是很灵便,走进来明显有点跛。
他看上去跟许问差不多年纪,似乎很怕生,都不太敢多看他们一眼。
听见师傅的话,他抿了抿嘴,小声说:“就是以前……被卖过。”
许问一愣,接着苗师傅有点感慨地给他说明了情况——说得很熟练,不知道向多少人重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