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许问也是这样猜测的,但他还没有跟连林林说过,一点口风也没有透过。
他紧了紧手指,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的啊。”连林林理所当然地说,“青诺神教跟血曼教关系必定很密切,很有可能后者就是在前者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而明弗如死后,接手降神谷的应该就是栖凤姑娘。没有她的许可,郭师傅是怎么得到原油的,又是怎么把它运进来的?必定有她的默许。而且听你说,她对染上花瘾的同乡都下手这么狠,对这一切的源头……”
这时,两人已经到了梧桐林旁边,花田的尽头。他们不约而同地停步,不约而同地转身往回看。黑色的疮疤,无声的恨意。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不知为谁。
…………
他们来到了那棵梧桐树面前。
一看见它,连林林就微微睁大了眼睛,凝视着它,半晌没有动静。
许问过来的时候,顺便把郭安画在木板上的那些创意图拿过来的,依这棵梧桐树而建,最后的木雕成品,各个角度、整体与局部。
连林林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头,将两者对照着看。
无需许问解释,她就能看懂,知道郭安打算怎么做,知道他想表达一些什么。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太可惜了!”
这样一件作品,竟然没办法完成了,真是太可惜了。
“你觉得,以他的那种情况,能完成这件作品吗?”连林林注视着木板,突然问许问。
“很难。几乎不可能。”许问之前其实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评估过很多次,回答得很快。
“虽然就设计上来说,它更偏向于写意,但越是这种类型的作品,越需要强大的控制力才能完成。”许问道,“他手部神经受损情况比较严重,控制力流失了至少一半,日常生活都需要可能都需要更多的集中力,这种精细工作……确实很困难。”
“你之前不是说,他可以以匠心来弥补匠技吗?”连林林问。
“是,但那是一条新的道路,就这件作品来说,是没有办法了。”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