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突然捂着嘴咳嗽几声,眼睛微微一转,威胁地看着我。
我没敢再说下去。
“怎么了?”高粱追问。
我摇摇手,也假装咳嗽。
“肯定是晚上太凉,你们俩都感冒了,来,赶快跟我进屋。”
说着,高粱走过来将我搀起,但当他看到我因疼痛而别扭的起身姿势后,却并未显现出一丁点怀疑的神色。
我和莺儿一左一右被高粱带进扎纸铺。
路上莺儿一直在冲我使眼色,冰冷的眼神中充满了生命的威胁。
我被吓得一声不吭,连疼也不敢喊。
进屋入座,高粱有说有笑神态自若,似乎前两天疯癫的那个人压根不是他一样。
而我和莺儿这两个正常的“人”反倒是只能呵呵地陪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她这幅样子,我隐隐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
——莺儿为什么昨晚会被那面镜子给打败?
莺儿的理智绝对不只是一个冤魂厉鬼,哪怕是戾鬼可以比拟的,因为这些鬼魅不论阴气、煞气强弱,本事高低,都只是一个发狂的野兽罢了。
而莺儿却能在我和高粱面前展现出截然不同的两张脸,足以说明她还保留着不少心智,而且这些心思还大都在高粱,他新婚的丈夫身上。
冤鬼之所以会成为冤鬼,是因为其死后没有咽气,憋着一口气而死,死后魂魄的咽喉处也自然会噎着那口气,所以才会迷失心智。
莺儿新婚之夜突然暴毙,恐怕当时唯一的心愿就是结婚,然后幸福地过一辈子,如此看来,她保留如此心智倒也不怪。
可人死后毕竟不如活着清醒,她知道自己死了,却从未见过自己死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