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粱听了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扭头继续生火。
我用余光撇了撇屋外的莺儿,她已经盛好水,正端着不锈钢盆往屋里走,眼睛愣愣地盯着我。
高粱引火的速度很快,不过当莺儿走进屋的刹那,火苗还是明显地皱缩一下,险些熄灭。
高粱掌勺,我准备调料,莺儿切菜。
看着莺儿手持菜刀在菜板上剁地叮当作响,我心里更加害怕。
一是因为我明白她一丁点,或者说压根不怕菜刀上的杀气。
二是我总感觉她在故意将菜切得格外响,似乎每一刀都是在告诉我
——过了今晚,躺在菜板上的就不再是那颗洋白菜,而会是我的脑袋······
热烘烘的饭菜上桌,我一直紧跟在高粱身边,几次险些和他发生碰撞,但仍不敢离开半步。
一边吃饭,一边闲扯,高粱不时为莺儿夹菜,莺儿则在一帮为高粱和我倒酒。
举案齐眉。
如果单看这幅场景倒是其乐融融,主人与客人对饮,妻子在一旁暖场。
如果莺儿还活着,一定是个好妻子······
可惜她已经化作杀人不眨眼的戾鬼,别人或许能被她的样子蒙蔽,但我却不会,因为我曾亲眼看着她暴打平头老汉,亲眼看着她将一具被她残杀的尸体吊到我面前。
还亲身挨过她的打。
饭菜见底,高粱已经大醉,莺儿不停劝他早点休息,要扶他回房,但高粱执意不走,死死扒着桌子,和我闲扯一些醉酒废话。
我心里越发紧张,生怕高粱撑不住而同意离开,因为那时就是我的死期。
我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已经有些蒙蒙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