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孟延开会突然被事情绊住?为什么晟叔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要她等在这里,却迟迟不给回复?就算安排车子需要时间,她那么大个人,传口信两次,怎么都能把她给忘掉?
如果不是晟叔说在安排车,要她等在这里,她早就打电话给付晓瑟,让公司给她的商务车来接了。
她细思恐极,最后唯恐连那个小家伙都是拖住她的一步棋。
她思绪不敢停下来,害怕注意力再次落在这空旷死寂的氛围中。
如果是有人故意而为,那幕后主使会是谁?
跟她说过话的除了叶言卿,晟叔和霍时放,就只有在这边玻璃房遇见的两个女明星,因为从前有过一面之缘,几人互相打了个招呼。
她推断,叶言卿的可能性较大。
她对叶言卿说的那几句话是试探,也是警告。让叶言卿清楚,她知道一些孟延开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可如果叶言卿干的,何必以此种方式把她困在这里?反正来电了天亮了,她总能出得去。
霍时放一开始跟她搭话时,也感觉他总是话里有话。
至于晟叔,从她第一次来这里,晟叔说要给她拿衣服,也是消失许久不见,却让她无意间听到孟延开和叶言卿的墙角,紧跟着就带来了孟家的一众人,那跟本就是一场设计好的抓奸戏码。
不想让孟延开和她结婚也好。想借机踢掉孟延开也罢,最终受益的,不都是孟京生么?
杜施越来越困,可又无法完全睡过去,一直绷紧着神经,重新试了一遍拨号和发短信,依旧无果。
经历了黎明前极致的黑暗,天边泛起鱼肚白,周围终于有了光亮,杜施才终于稍作松懈,困顿来袭,她闭上眼,打算小睡一下,这一睡她就感觉自己醒不过来。
她身体时冷时热,梦境混乱不堪,扰得她头痛欲裂,四肢皮肤也像被人掐扯般灼痛。
梦里有个声音让她等着,她却迟迟等不着人,场景瞬间转换,她和那人又出现在不同的地方,他也要走,又让她等。
杜施在梦中好像知道他这一走就回不来一样。她伤心欲绝,抽噎着,两条细细的水线顺着脸颊往下流。
没多久,耳边传来不间断的闷响,像地板被人一下一下地凿动,又沉又闷,偶尔还能听见她的名字。
她转了转眼睛,醒了过来,看着孟延开就在她跟前不远,见她终于醒过来,他搭着腰终于松了一口气。
随后,孟延开朝她做嘴型,杜施茫然地盯着他,似乎一时还分不清这事梦还是现实。
玻璃极厚实,孟延开在外面说话,除非扯着嗓子,否则她一点都听不见。
杜施觉得身体好冷,皮肤却又像被火灼烧般,又热又疼,她徐徐转醒,终于意识到外面那个紧紧皱着眉的男人,的确是现实中的孟延开。
他拿起手机打字。然后把屏幕对着她。
杜施看不清,缓缓撑起身体,凑上前去看,他说:电路损坏,在抢修,等会儿就能出来了。
杜施脸上还有未干泪痕,混着已经脱妆的粉底,有些狼狈,她吸了下鼻子,手贴在玻璃上,缓缓点了下头,咬着下唇一动未动看着他。
孟延开用那副严肃凝重的表情看了她一会儿,眼中神色复杂,不忍心多打量她,喉结滚动,抬手看了眼时间,指了指右边,示意他先去看看情况。
杜施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他走后,她无力地歪进沙发椅里,这会儿才发现,因为她长时间蜷缩着,手脚都不同程度地发麻,缓了好久后才缓过来。
她看了眼时间,才八点过,又她摸摸自己的脸额,以及身体上的异常反应,经验告诉她,她在发烧。
她稀里糊涂地想,孟延开不是去南深了吗?怎么那么就回来了?
电路抢修时间很长,听说是电网出了问题。
直到快十点,电力恢复,门打开,杜施那时已经虚得动不了。
孟延开第一个进来,将西装外套搭在她身上,理了理她的裙摆,将人从沙发上横抱起来。
杜施环住他的肩,一个埋头栽进他怀里,带着似有还无的哭腔委屈说:"你们杜家也太危险了……"
孟延开没说话,手紧着她的腰,步履平稳地往外走。
晟叔也跟在身边,语气自责,"是我办事不周到,昨夜兵荒马乱,二少夫人。实在抱歉,这件事我一定追究到底,给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