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勾起的清冷含笑的弧度敛尽,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墨离衍。”谢锦书从来都没有像是现在这样,一字一顿的叫这个人的名字,以一种难以相信的语气问,垂下的目光死死盯着这个人身上:“你的眼睛……”
墨离衍并没有去看谢锦书,现在对于他来说,看哪里都是一样的,睁开眼睛和闭着眼睛也没有任何的差别意义,终不过只是无边黑暗而已。
所以说瑾王自始至终都低着眸,情绪淡淡的靠着软榻,仿佛没有任何情感,就用一种很轻描淡写的矜贵语气开口,如同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失明而已。”
失明,
而已,
仅此而已。
谢锦书问:“为什么?”
墨离衍并不愿意说,也不想说,没有什么比现在这样的场面更讽刺了。
他一看到谢锦书,就能想的到那一日随时都会倾覆在火海摇摇欲坠的酒楼中红衣少女毫不犹豫的甩开他的手,身处于巨大危险中却不肯离开,冷声不停喊谢锦书这三个字的情景。
谢锦书忽然又冷静了下来,也说不清楚那一瞬间的失控是因为什么。
面前的这个人啊……
给谢锦书一直以来的印象都是冷傲、自负、狠戾又无情,君王般的存在。
谢锦书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人,有一天会在他面前,眼覆白绫,用再风轻云淡的口吻来说,失明而已。
“是因为那天吗?”谢锦书知道那一日墨离衍来了酒楼,除了那一天,除了那个人,谢锦书想到任何可以让墨离衍沦落这样地步的存在。
在无期限的死寂中,谢锦书得到了答案。
“太可笑了。”谢锦书喃喃自语,眸色复杂,再一次加重语气重复:“墨离衍,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