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猿啼（中）（3 / 4）

梅傲霜抚慰灵狐，小东西便拿晶亮的眼珠子睃着瑶姬，突然挣脱梅傲霜，跳进瑶姬怀里。</p>

梅傲霜和楚洁惊诧异常，这灵狐自跟随梅傲霜以来，从未与他人有过亲近，便是楚洁轻竹亭这样熟络的未抱过一下，如何就跳进瑶姬的怀里，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举动。</p>

“怎么长成了这个样子？！“瑶姬看见灵狐似乎心情大好，言语也和缓许多，抱住灵狐，正脸朝外给梅楚二人看：“像貂还是像狐狸”</p>

梅楚二人面面相觑。</p>

“瑶姬娘娘，请问这灵狐什么来历？”梅傲霜见灵狐在瑶姬的怀里乖巧异常，安静十分，不似与她那般撒娇顽皮。这灵狐数度救过她的性命，也唤醒过天蚕，在玉壁幻境里才从她的身体里分离出来，悬泉郡守府里搞得十几个苍头狼狈不堪。可是她从来没有深究过这只灵魔异兽到底是什么来历。</p>

“它们现在在哪？”瑶姬没有直接回答。</p>

“芒砀山，它们在芒砀山修养生息。”楚洁和轻竹亭也曾遇到过一只灵狐。</p>

“哦。怎么修炼成这个鬼样子，那个芒砀山就没有更好看的生灵了么？”瑶姬此语既像自言自语，又像问向灵狐。</p>

谁知她抬头问向梅楚二人：“那个芒砀山最好看的就是它么？”</p>

“芒砀山最好看的是吊睛白额花斑虎。”楚洁真是讨厌这个目中无人的神女，有什么不可一世的，等玉玲珑和龙族打上天庭，还不知道下一个巫山神女是谁呢。</p>

“我看你长的就挺好看，小东西，你们以后就照这个样子修炼。”瑶姬说着举起灵狐，直送到楚洁脸上去。</p>

梅傲霜忙借过灵狐，朝楚洁使了个眼色。</p>

楚洁索性别过脸去。</p>

“瑶姬娘娘，灵狐从前什么样子？”梅傲霜无奈，已经分不清是真的好奇，还是缓和气氛。</p>

“从前？”瑶姬来了兴致，顺手在水里一捉。</p>

梅傲霜也看清她捉了个什么，只见她紧攥拳头，伸向自己，慢慢展开手心。</p>

“哝，就是这样。”</p>

楚洁好奇，转过脸看，却和梅傲霜吓了一跳，瑶姬手里竟是一只水虫，短腿长翅，十分讨厌。</p>

“大惊小怪，它从前就长这样。”</p>

“胡说八道。”楚洁难以置信。</p>

“我相信，玉衡说过《抱朴子》曾有记载：吴楚之野，暑湿郁蒸，虽衡霍正岳，犹多毒蠚也。又有短狐，一名蜮，一名射工，一名射影，其实水虫也，状如鸣蜩，状似三合杯，有翼能飞，无目而利耳，口中有横物角弩，如闻人声，缘口中物如角弩，以气为矢，则因水而射人，中人身者即发疮，中影者亦病，而不即发疮，不晓治之者煞人。这种短狐原就是水虫，含沙射影，害人性命，芒砀山后来修建灵虚观，修习秘术，隐身无影，这些短狐就也修炼成灵狐繁衍生息。”原来她不是不了解灵狐，她只以为书是骗人的，却原来玉衡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火井她遇见了，水虫，不，灵狐原本的模样她见识了。</p>

玉衡还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玉衡无虚言，他们定会生生世世永不分离。</p>

瑶姬见梅傲霜嘴角微翘，眼波温柔，便得意地衔看楚洁。</p>

楚洁笑道：“她不是相信你，她是相信玉衡。”</p>

“你……”</p>

“瑶姬娘娘，灵狐去芒砀山之前只在吴楚之野？”梅傲霜连忙问话，岔开两人，不，是岔开这一人一神。</p>

“后世之人只晓得吴楚之野，却不知道上古曾叫九黎。”瑶姬忽然声线低沉，似乎遥远的记忆随着茫茫江水溯洄远古，又朝她奔涌而来。</p>

“知道我是谁么？”瑶姬是自问，还是问人，她是谁重要么？</p>

自宋玉写罢《高唐赋》和《神女赋》，她在人间就不再是她。</p>

朝云暮雨，她恨不能巫山之巅朝朝暮暮缭云绕雨，她再也不想见这些王皇贵胄，更不想见到跟在他们身边文人骚客，自以为握住一只笔，就可以自以为是，信口开河。</p>

还有人记得她助禹治水么？笑话，连黄河龙宫都见罪天庭，谁又能记得住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