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太后缓慢走了进来,屋子似乎变得有些幽暗,只见欧阳玄月由始至终的坐在那儿,仿佛成了石雕,那嘴角不经意的上扬,好似在笑。</p>
看着这样的欧阳玄月,太后鼻子一酸,一滴泪水滑落脸庞,思绪早已千回百转,回到了数月午后,她去御膳房想亲自给玄儿和琳儿炖点补品,却......</p>
‘如妃怎么匆匆忙忙的样子?’在御书房中的太后眼角不经意掠到一抹身影,思着,开口,“哀家一人走走,你们不用跟着了。”言罢,便也跟了上去。</p>
来到御膳房后的隐秘处,只见一个宫女朝如妃走了过去,便立即隐与树后,看着这一幕。</p>
“事情办的如何?”话语间,只见苏樱染环顾着周围,最后定格在了那个宫女身上。</p>
“回禀娘娘,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您交给奴婢的干花瓣拿给皇后娘娘泡成了茶。”</p>
只见苏樱染勾唇一笑,道:“很好,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本宫一定会做到对你的承诺。”</p>
“娘娘真的能让奴婢出宫?”宫女欣喜万分。</p>
“当然,本宫说到做到,一定送你出宫。”言罢,一抹阴狠划过眼眸,一柄匕首已插入宫女腹中。</p>
见此一幕,太后的脸色陡然变得灰黄,身子抑不住的颤栗,正欲转身离去之际,却听见如妃的喃喃自语。</p>
“上官叶琳,怕是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亲手端给皇上的那杯花茶里会放有蛊毒吧,本宫要你将属于本宫的宠爱全数奉还。”</p>
太后脑中轰然一炸,蛊毒?脚下已然迈步朝着御书房走去。</p>
所以那日当她想要去御书房阻止玄儿喝那杯茶时,却还是晚了,待琳儿离开后,她便将此时告诉了玄儿,经过一个叫月麟天的属下取血验查,发现......</p>
“如太后娘娘所说,皇上您确实中了蛊毒。”月麟天看了眼手中发黑的银针,启唇说道。</p>
“是什么蛊?如何解?”欧阳玄月瞳孔微微一缩,拢下袖袍,询问一句。</p>
“是血蛊,皇上,这种蛊一分为三,即母蛊,子蛊和分蛊,传闻是苗疆女子为留住心爱男子所培养出的,倘若母蛊一死,子蛊不会有事,而分蛊却会跟着死亡,皇上中的便是子蛊,而分蛊要下在中子蛊之人的心爱女子身上,也就是皇后娘娘。”</p>
言罢,月麟天声音沉了沉,随即复言,“蛊毒不易解,玉蟾宫内本有会解这蛊毒之人,可他却是个喜爱云游天下之人,后与一个女子结了婚,便被逐出了玉蟾宫,现下毫无他的音讯。”</p>
“那么血蛊是怎么一回事?”既然暂时没有解毒的方法,那么也要弄清有何毒性,以便做好应对之策。</p>
“顾名思义,血蛊便是以血养育,寄生与花卉中,身中子蛊之人会将心爱之人遗忘,将这段爱如数转移至母蛊之人身上,而中了分蛊的女子若是越爱那人,越思那人,便会在分蛊的摧嗜下,绞痛不已,不假时日便会因绞痛而死。”</p>
音落,只见玄儿黑瞳变得幽邃深然,紧紧握住了在袖中的手......所以,她宣琳儿到静海宫,如此对她,也是为了让她对玄儿产生隔阂,让她离开皇宫。</p>
思及,已来到欧阳玄月身边,站定,轻轻抚上他的头,“玄儿...”缓缓叹息一声,复言,“哭吧,将心里的难过都哭出来,然后振作起来,别忘了,天下还需要你。”</p>
欧阳玄月蓦然一震,抬起盛满忧伤的眼眸看着太后,笑,“是啊,天下还需要朕,朕是帝王啊...母后,是没资格拥有眼泪的。”</p>
是的...他身为帝王,没资格拥有流泪...没资格.......</p>
只觉欧阳玄月将手中的茶盏越握越紧,茶盏中的茶水荡着波痕,时不时的有茶水溅出,不知是不是幻听,寂静的屋内响起一声‘滴答’,那是,水滴落入水面的声音,随后‘嘭’一声,欧阳玄月手中的茶杯碎了,鲜红的血液将碎瓷片染就的如罂粟般刺眼。</p>
“母后。”欧阳玄月笑得倾城绝世,“我的心好痛啊。”却撕心裂肺。</p>
夕阳照在有一连串脚印的雪地上,折射出耀眼却又森冷的光芒,上官叶琳一袭素雅的裘衣与地面的白雪交相辉映,她渐渐离去的背影慢慢失去轮廓,化作一抹模糊的淡色。</p>
她的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孤寂的气息,踏在雪上的‘嘎吱嘎吱’声早已混入萧索的寒风中,抬起眼眸看了眼身后,自嘲蔓延嘴角。</p>
她在看什么?在等什么?等那个男人回心转意吗?他都将她送给别人了,还会在乎她吗?可笑,真是可笑啊。</p>
上官叶琳啊上官叶琳,你为他驰骋沙场又如何,你为他踏平天下又如何?到头来,他爱的终究不是你,他哄你,骗你,却只为利用你,可你呢?不照样把心交了出来吗?</p>
做为杀手,不能为别人付出真心,可结果呢?你还是付出了。</p>
一步步的迈出宫门,‘嘎...咚’宫门关闭的那一瞬间,她的心突然空了,觉得自己仿佛被遗弃在了世间的尽头,永远无法找到出口。</p>
“你心里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看着身旁站定的叶琳,她那平静的不能在平静的面容,眸光也变得幽深而黯沉。</p>
上官叶琳好似听见笑话般,付出一笑,“哭?我为什么要哭。”带着浓浓的疑问和讥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