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同学眼里,阮泽就是一个异类,孤僻就不说了,还自命清高,看他们的眼神总像是在看垃圾,让他们不爽好久了,这次逮到机会可不得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
郝日天伸手去开卫生间的门,但是却努力了好几次才让微颤的手准确的放在把手上将门推开。
卫生间外面的洗手池那里有一面大镜子,郝日天站在镜子前打量着镜子里的人,头发修剪的整整齐齐,五官看上去很是俊秀,但一张脸上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额头青筋微跳,水滴顺着发丝和脸侧一点一滴的滑落,整个人都狼狈不堪极了。
刚才被同学用来恶作剧的水是拖了地的水,又脏又臭,郝日天看了几眼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打开水龙头,开到最大,然后将整颗脑袋塞到龙头底下冲洗起来,也不管这初秋的天气会给身体带来什么样的负担。
冲完头和脸,他直起身来抹了把脸,又把衬衣脱下来放在龙头底下用手搓揉了好几遍,直到没了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他才拧干衬衣,就这么穿上了。
这还不算,就连裤子他都没放过。
而在他脱下裤子的时候,卫生间居然又有人进来了,看到他这副样子先是一愣,然后眼里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神情,竟然也不急着上厕所,就站在一旁以一种大大咧咧的姿态欣赏起来。
可以说在这个美术班没有任何同学对阮泽抱有友好的情绪。
郝日天根本顾不上别人,他会这么做的确有自己也受不了的缘故,但更多的还是阮泽本身的严重洁癖带来的影响,不这样做他不止心里犯恶心,就连颤抖的手和呕吐的**都很难控制得住。
同样将裤子放在龙头底下揉搓了好几遍,等到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才重新穿上。
湿哒哒的头发,湿哒哒的衬衣和裤子,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但颤抖的手到这个时候也总算控制了。
阿嚏!
鼻子一痒,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顶着面无表情的脸,郝日天往外走,打算先回出租屋换身衣服再吃点感冒药预防一下,其他的就等他调整好再说吧。
在郝日天经过唯一目睹了他刚才狼狈姿态的人旁边时,那人终于开口了。
“我说阮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挑了挑眉,这人表情戏谑。
郝日天连个眼角都没给他,顶着满身的湿哒哒一言不发的略过他,很快就只留给他一道背影。
这种npc他真是连跟他废话的精力都没有。
阮少爷也不过是这些好事者给阮泽起的外号而已,明明知道他家境不好,却偏偏用少爷这样的称呼来嘲讽他,意指他空有少爷的性子却没有少爷的命。
就像没人知道阮泽并不是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他们,只是因为他们自己太邋遢,若是看得久了洁癖会犯,这就造成了他看人从不正视的说法,着实冤枉了他,但他却从来不会为此做什么解释,导致讨厌他的人越来越多,被排斥,被嘲讽。
这可以说是一个从出生起收到的恶意就远远大于善意的孩子,就连亲生母亲都那样对他,他还能期待什么?!
看着郝日天走远,这人呸了一声,“得意个什么劲儿?”
中午的时候他就听到几个人商量着给阮泽一个教训,没想到他没看到现场却看到了阮泽狼狈的怂样,也算是值了。
骂完才想起自己是来上厕所的,尿急的不行,一边解裤子一边骂骂咧咧的去解决生理需求。
而郝日天那样一身**的样子走到路上都让人不由得回望,或是好奇或是同情,却也没人多问一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
郝日天也不指望别人搭理自己,阮泽租的房子就在距离美术班不远的地方,打车不划算,走路得二十分钟左右,阮泽本人每天上下课都是走路的,郝日天倒是想打车,可口袋里一空二白,一毛钱都没有打个毛线车?
唯一一个手机都被浸湿了,好在试了试还能用,不然又得花钱。
阮泽的钱都攒下来买颜料画笔这类东西了,其余地方能不花钱就不花钱,平时口袋里根本就不装钱的。
郝日天,“妈卖批的,真是不爆点粗口心里不痛快。”
系统,“很快就到了,你看,走路还可以锻炼锻炼身体是不是?”
发现宿主脸色越发黑沉,系统抓耳挠腮的替他想办法,“不然你随便对谁释放一下好感光环,对方肯定乐的送你回去。”
郝日天气乐了,“唯一的好东西是用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的吗?”
“说的也是啊!”系统语气有点讪讪。
“得了,这点程度我还能忍,就是那些小崽子不得不教训。”郝日天一想起恶作剧阮泽的那些同学就气,阮泽是吃他们大米还是花他们家钱了,就因为自己的臆测就合伙欺负阮泽,却不知道他们认为只是小小的欺负对阮泽要造成多大的伤害。
果然无知最可怕!
在跟系统的斗斗嘴,发泄发泄郁闷的心情,郝日天总算是回到了出租屋。
阮泽租的房却是一间小公寓,一室一厅,只有五十多平,但却干净又整洁,感觉地方都在发亮,因为洁癖严重的他根本受不了那些脏乱的环境,哪怕存款并不多,但在租房上该花费的却一分也不能省。
要说阮铃铛去世带给阮泽的除了解脱就是她的存款了,因为没钱的那段时间穷怕了,重拾旧业后她就有了攒钱的习惯,到她死的时候钱还剩下了十几万,虽然不多,但对阮泽来说却是一笔很大的资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