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节 幻空2（1 / 1）

异度空间——幻空中，月海霜被它用本能之力送走了。凌彼苍捧着先祖的笔记，一边皱着眉头读着一边绕着巨石阵走圈，脑子里一边理解内容一边胡思乱想：“先祖用的到底是何方神圣法术？杀怪钻肚，强行填鸭，大罗金仙恐怕也做不到吧。”

魔神幻空，在夏陆的任何博物志中都没有记载，按照三神山人的《异物志增补》记载，它是一种空间生物，而且不是上古那种简单的生活在平面上的妖影怪，而是有长有宽有高、不可感知的立体生物，如果不是他直接将元神投射进幻空体内进行诛杀，大多数修行同道，都奈何不了这个幻空。

三神山人写上一段就要感慨一番天机的神奇，若是幻空不碰上自己那倒也罢了，因为幻空是空间生物，每掠食一次就要坍缩一部分空间，早晚它会穿梭到其它空间去祸害，但既然碰见三神山人，那就得说是气数已尽了。

当时最强的修真者，并不是三神山人，而是朱襄帝女，第二也不是，第三、第四……这么说吧，三神山人勉强能挤进前十，还得是道侣让着他。但朱襄帝女拿幻空就没什么办法，还不如金粟如来的“真知源明诀”有效。所以说天道就注定是这么一物降一物，若是没生三神山人，夏陆反而没什么修真者能收拾幻空。

三神山人在笔记里很是对夏陆修真界评头品足了一番，在他看来，夏陆所有的修行心法太依赖自然律和共鸣律，而白帝金天那边做的就很好，在交感律和因果律方面非常有心得，幻空要是不小心跑到那边，很可能就被太阳王一剑给斩了，哪能像碰到自己还被废物利用，焕发二春。凌彼苍看到这里直拍大腿，自己果然是亲的，脑回路遗传得差不多。

凌彼苍无意朝平台下方看了一眼，发现在众平台的中间，还悬浮着一个小小平台，一块类似于水晶的巨石悬浮在基座上，说是水晶，它确实完全透明，没有任何折射。但它的边缘却是清晰可见。

凌彼苍心想：“看来是它维系着这个异度空间，先祖遗留的这些古代遗产都能代表一个时期的历史缩影，唯有此物的价值不可言说，有可能是幻空的内丹？魔神就是魔神，内丹都能长得三圆四不扁。”

他纵身而下，降落到小平台上，围着“魔神内丹”转了几圈，忽然自言自语道：“嗯，嗯，这不是升阳阁的原理么！”

他伸出手来抚摸水晶石，渐渐地进入了空想状态，识神开始随着空石中不可知的共鸣开始放大，忘记了自己的形体，他“看”到了幻空的边界，星空中的黑暗在他的识神所及范围内慢慢地散去，那些闪亮的星辰的本质也一时明白起来，他便知星辰不在他的心外，那都是被先祖三神山人安放在幻空体内的“天机”节点，是以幻空里到处都是可视光。

“幻空原来长成这样，哎呀妈呀，吓死银啦。”

凌彼苍看着四周的虚空，他苍突发奇想：“我能不能掉下去？我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永远都够不到边界，然后幻空就会将我吞没？”伸脚往平台边缘的虚空踩了几下，放弃了这个念头：“要是一辈子也摔不死，烂成骷髅还自由落体，这太丢人啦。”

凌彼苍百无聊赖地在平台间游览了起来，在小喷泉下发呆了一会，在苹果树下坐了一会，在柱廊中间徜徉了一会……说来也怪，不得其门而入的时候，挖空心思去想，一旦得了，反倒不着急了。

躺在奇怪的床上，凌彼苍小睡了一会，梦见自己在幻空中呆了整整十年，各色经籍笔记，看到翻一页就能吐，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因为肚里没食。小花园里的苹果早就吃光了，恐慌感一阵一阵地袭击脑海，月海霜那个境界吸风饮露就能活，而自己都欠幻空一个境界了，他在梦里抱头反思，这十年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几乎是满头大汗惊醒过来，凌彼苍开始梳理思路。

自己接受“玄界之门”的传功，大量信息涌入他的紫府，都是些与玄界之门相关的古代知识、公式法则、行功心法，算是支承体系，根本有没什么天机术的影子。

而单单这一个法术的信息量，差点就把他的紫府撑爆，有点留着肚子吃饭的意思。后果就是智商直线下降，反应力也迟钝起来，差点把一个境界深不可测的月海霜气着。

不过现在好多了，估计是消化了，有留在识神里的，还有留在元神里的，这就了不得了。

凌彼苍沉思起来，天机术这一支讲究的是超自然感觉，并非是什么占卜或者预测的修行，超感觉能体察到自然界内的天机，至少父亲是这么教的。

三神山人访古寻宝的日程排满，在修真界留存的传闻不多，主要是为了闷声发大财，但“三神山从未落败”这个传闻却是真切不浮的。当然凌霄城子弟都知道，修为高到了三神山人那个地步，一闪而逝的天机说抓就抓，中招了躲不开就硬吃，或者利用时空裂隙从其它同步出现的随机裂隙中逃走，打中了也变成打不中，根本就是随心所欲的玩弄对手。

在那个年代，除非遇上永动机，但永动机也不是没有，也会在消耗战中被打成失忆。

将天机视作是一种时空裂隙，天机术就捕捉时空裂隙再把它用掉的技术，这也就是百尺楼为什么觉得自己结结实实地打中了凌彼苍，而他却毫发无伤，还使得百尺楼以为凌彼苍有什么秘术能抵消攻击，实际上就是把时空裂隙用在自己身上，百尺楼感觉自己的攻击石沉大海，那就对了，实际上攻击效果是在时空裂隙对应的异度空间中发生的。

但利用这种天机是要遭天谴的，所以凌霄城历来都流传有摘除记忆碎片的法术。例如凌彼苍掌握了一个出现在京都银号附近的常态天机，成功地抢了好几亿金板，摘除记忆碎片后就会一头雾水“我哪来这么多钱”。

凌彼苍在头部平台上还是心烦意乱地走来走去：“要不然再补补课？也没啥鸟用啊！这他娘的不成了宗门试炼‘追根溯源’么？真是出鬼意料，还以为是行功觉悟或者前辈传功……怎么就成了难度指数七颗星的……”

凌彼苍万般悲愤地扔下书本，朝星空伸出双手：“给我自由，让我出去！”当然不会有任何回应，天机的星斗像是调皮地眨着眼睛。

天机都是在自然界中随机出现，一闪即逝，然而像幻空中这样皓如星辰而且常态的天机，自然界偶然会出现并存在一段时间，这种天机只要被人碰上都能触发一段必然发生的事件，当然也能够被三神山人像摘苹果一样的掌握和利用。

凌彼苍现在想的就是抓一个天机来测试一下玄界之门，但他真的是一点道行也没有了，从头练气……现在还是负的。

“想抓只能往平台下跳了，跳他娘的，死了拉倒。”一个念头在凌彼苍脑海中产生。

“不行，我这等级跳下去等于送死。”另一个念头也跳了出来。

不掌握天机，就开不了“玄界之门”。

凌彼苍在床上翻来覆去打了好几个滚，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来：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天机，所谓的天机，都是这种类似于“幻空”的空间生物想出来的？

凌彼苍一骨碌翻身而起：“跳！”

像燕子投林一样，衣襟和长发猎猎飘扬，无数的星斗从身边滑过，凌彼苍的心脏被这种下坠感忽悠得突突乱跳，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压力，干脆把眼睛闭上，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幻空的“本相”。

一个虚幻的紫府，形相应该是人脑，前面有两只巨大的眼球，没有眼皮，仿佛永远在看，能看到宇宙中的一切，甚至能看穿无可名状的时空，凌彼苍“看”到的是它由紫色法力线和天机星辰勾画出的轮廓。

凌彼苍猛地睁开眼睛，探出左手，兴奋地喊道：“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