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里就她和殷灼月,并没有别人呀。顿时寒毛倒竖轰地一下就弹出来。
低头看清楚,原来是自己的尾巴
这么久了,她实在还没习惯这根总爱自行其事的尾巴。动不动就要被吓了跳
松了口气回头便发现,自己掀翻了桌子。
桌子的东西,摔得满车都是,桌上的砚台翻倒在殷灼月身上。不止染坏了他的衣裳,还淅淅沥沥地顺着袍子滴在地上。
加之她猛然动作,身上的毛更是飞得满车都是。
“小舅舅,你不是修士吗”她讪讪地问:“多少应该挡一下。现在弄脏了衣服可怎么办。”
殷灼月沉默看着她,许久,竟然还能心平气和地说话:“我平素不大用颂法。”
外头有下仆跟在车外坐着,听到里面叫人,连忙进来收拾。又服侍殷灼月换衣服。
陶九九坐在榻上,看他脱外衣之余,为自己开脱:“小舅舅,你就不该给我弄条尾巴。它根本都不听话。平常总吓我,今日又吓小舅舅。”
人只有四脚,没有尾巴,这猫尾巴虽然长着,但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哪个念头控制着的。拿它半点办法都没有。时不时还要被它绊跤。
殷灼月仍是那般平心静气:“不如帮你砍掉”
陶九九撇嘴。
唉,她只是只八个月大的小猫咪。面对强权,能怎么办呢。
耷拉着耳朵,垮起批脸:“不想跟小舅舅坐起了,我要去母亲车上。”借机转身就要走。
却发现自己才转身,就被无形的力量控制在了原地,别说迈步了,就是根毛都动不了。
“我不是说了吗,正在路上,不好随便走动。”殷灼月叫侍人下去,叫她过来:“回来,把你弄乱的东西都收拾好。”
陶九九充分利用人设:“我不干,那不是有侍人吗。”
她可才八个月大,要她懂道理、懂害怕也太强人所难。
“既然是你弄翻的,就该你来拾。”
陶九九正色:“不要怪我没有提前预告。小舅舅你再这样,我可要哭了。”
“你边哭边收我也不介意。你就看看,你母亲敢不敢来问一句。”殷灼月拢袖坐在那里,慢悠悠地喝茶。等了会儿,抬眸看她:“怎么还不哭”
陶九九忍着肚子的气:“我才不哭”你也配气哭我
提着裙子上前几步,猛脚就把地上的砚台踢飞。
砚台很争气,划了个弧线撞在车壁上,又落在榻上的褥子上头。仅剩的墨汗洒了道完美的墨线,虽然也飚了她一脸,但她觉得值了。
老娘陶九九金牌卧底此次身为年过半百的父母好不容易得来的麒麟儿,家子人哄着捧着,说句风马牛不相及的成语都能让全府热泪盈眶齐声喝彩的娇娇女。
你,个看上去这么年轻的、刚才还说要砍我尾巴的所谓长辈教训我,我能听吗
我能不气死你吗
对不起,虽然我不想,但我不能任性坚守人设,是一个卧底起码的职业道德底线。也是身份不被戳破的保障。
这刻我就是抓马een不打你都算对得起你了。
在殷灼月拿出手帕不喜不怒地拭去他自己手上的墨汁前,陶九九大声表达自己的立场:“我不干我就不干说什么也不干”
因为她嚎得太大声,果然外面匆匆就有下仆来问:“尊上,可是小娘子又闹脾气了夫人说,小娘子尚不懂事怕她吵人,不若还是叫小娘子回后面车上去。但有冒犯尊长的地方,定好好教训。”
殷灼月看了眼陶九九,垂眸不紧不慢地轻轻拭去自己手上的墨点,说:“痴长了十五年,如今已魂归八个月了,还不懂事别人家魂归五个月就能识字,礼数周全,她呢,讲话都还不知轻重,做母亲的人要是真心教训,会是这副德性。如今看来,不外是处处宠爱不肯说半句。”
外头仆人不敢回话。
仆人鼓起勇气:“夫人的意思是,左右马上就要吃饭。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