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夜色中,鬼哭狼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陶九九抬头时,还看见了一道黑影在远处一闪而过。似乎是人,但又不太像。
金浊虽然看着年轻,却似乎十分厉害,并不把那种东西放在眼里。
那种东西也并没有过来骚扰两人。反而远远地避走了。
她生怕自己有事,挨紧金浊坐着,紧紧扯着他袖子。
“你干嘛啊”
“怕你跑了。”荒郊野外的,金浊连面旗都没在地上插,别真的有什么事突然发生,金浊顾不上她,那她可就倒霉了。
这时候,倒也十分没有必要逞能。
她一向是能屈能伸。
金浊无语:“我不会跑,主人把你托付给我了。我自当把你一根毛也不少地送到地方。”
正说着,夜风一起,吹得陶九九满身落毛乱飞。让她仿佛是一根月夜中的巨大蒲公英。
她沉默看向金浊,金浊脸上沾着几根黄毛,两人面面相觑。
场面有些尴尬。
金浊干咳了一声:“不过要说呢,主人是有些心情不好。其实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我。”话题转得十分生硬:“好像是藏了一件东西在哪儿,但找了六七个月都找不到,所以心情不大好。”
“那小舅舅去都城是为了什么事”陶九九问:“古古怪怪的。”
“怎么古怪 ”
“他不会缩地术吗”
“自然会。”
“那随车干什么”陶九九觉得晦气。殷灼月要是不和桃氏一起,他自己拈个诀一眨眼就到了都城,她也不会因为怕和他同车被识破杀了,导致戏演得太好而被流放。
要说殷灼月同路是因为专门来看她,也大可不必。
反正她也是要回都城去的。到了都城,在她家也看得见。
何必在路上颠簸好几天费这个事呢。
金浊抓抓头:“大概是想去又怕去吧。”
“为什么呀”
“你们幼童,都这么多为什么吗”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为什么呀你告诉我嘛。”陶九九扯着他袖子把他摇得七荤八素。
烦呵。烦不死你
金浊看着她,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深呼吸,笑一笑,满口的尖牙寒光闪闪。牙齿的裂隙中还有浸入了骨头的红色。
这是冲洗不干净的血污长年累月积下的。
陶九九果然注意到了:“你吃的什么”
“人。”金浊烦死了。
陶九九一脸震惊:“你吃完不漱口”
金浊头疼,重点是这个吗姐姐:“我吃的是人”
你可别跟我说话了吧。
你不懂得害怕吗
请尊重我我可是血池金鳞。
陶九九斩钉截铁:“以后我长大了,也要吃人。”
金浊鳞都要竖起来。
殷灼月那边生怕她行差踏错,要是知道立刻摇头:“不行。人不能吃。”
“那你为什么吃”大毛头上那双碧绿色的竖瞳,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看得他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