缜密大脑犹如有一道电闪过,周蘅卿脱口而出:“您让我联姻是为了在萧家插入一枚钉子,向国区表态的同时,也让您在联邦政府部门中的地位更稳固……”
他从小就心思敏锐,记忆力也超群,做了这么多年的信息工作,有些事不需要讲得明明白白,他就已经全想通了。
然而想通是一回事,面对自己从小到大最敬重的父亲,周蘅卿声音越来越嘶哑。
“我说的对吗,父亲。”
周副局长的脸色清晰可见地沉了沉。
直到这时候周蘅卿才意识到,真正难过的不是自己婚姻成为一个工具,而是他跟萧靖川的关系中参杂的那部分利益纠葛,只会让他们越走越远。
早知是这样,他就不该投入感情……
可萧靖川呢,那个在起航厅着急得险些要冲关的军a,那个安慰人只会说“多喝热水”的笨蛋,他又何其无辜!
周蘅卿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险些弯腰吐了出来。
他强忍住身体不适,脸白得跟冰雪一样。
周副局见状,皱着眉说:“你怎么回事?跑两趟主星就这么虚弱!”
周蘅卿冷冷道:“不劳您费心,不被当成试验品我就该感恩戴德了。”
他话说得尖酸刻薄,但周父也没有因此发怒——小儿子一直就是这么个性子,从小成绩优异,过得一帆风顺,婚后尽管夫夫关系不佳,但萧家对自己人不错,不曾委屈过周蘅卿。
周蘅卿是在温室和保护中长大的,难免有些理想主义。
他说:“变革需要不断尝试,但就像科研投入一样是个无底洞,九百九十九次的失败都不一定能换来一次成功,人类从古人类进化到abo新人类,付出的代价就十分巨大,然而只要能成功,这样的功绩将永远铭刻在人类发展的里程碑上!”
“生物科研旨在开发激活更多的脑细胞,目前临床已经可以做到通过微电流刺激大脑加大活跃度,唯一的缺陷是耗能过高,身体对大脑供能不足,最终造成器官衰竭和脑死亡,这是迟早要攻克的技术难题,一旦克服,那么人人都可以成为萧斯年那样的天才,这才是联邦政府想要谋取的福祉——牺牲少一部分人,完成整个人类的进化。”
窗外的风吹过,周蘅卿摇摇头,固执道:“现在再争论这些都没用,事实上联邦已经是这么在做的,或许做了十几年,或许几十年,但我依然是刚才的态度——没有任何阶层能决定一个人,或者一个群体的生死和命运,您的行为无异于饮鸠止渴,我不希望未来看到任何人沦为联邦政府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