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皇帝强,则臣子弱。建安帝与他,也不能说是半点矛盾皆无,夫妻尚且吵架闹红脸,更何况是君臣之间。
天子不需要他太有权势,他要的是一位完全听命于他、且难以威胁到他的丞相。他做了,纵然权倾朝野,可也是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认认真真地工作,不结党营私,不敢有丝毫懈怠。
朝臣党派林立,无疑是让建安帝咬牙切齿。
想起往昔相处的朝朝暮暮,顾盛淮不知为何心里一跳,蓦然间心烦意乱。
“爹,我就是听了八卦,顺便和爹说一说的。”顾文澜笑笑,来到顾盛淮的背后,双手有力地按摩他的肩膀,一边道:“爹,女儿给你按摩按摩。”
“这不必了。”顾盛淮轻轻拍了拍顾文澜的手背,微笑说道:“澜儿,付习原的事,以后千万别说了,明白了吗?”
“知道,我知道,”顾文澜不悦地撇了撇嘴,“我就是听了八卦,顺便和爹爹说道说道,怎么爹爹一副防人的样子?”
闻听此言,顾盛淮哭笑不得,“不是防人,朝堂上的水深得很,你一介姑娘家,要是掺和进来了,后果很难预料。女儿家,当在家中修身养性为妙。”
修身养性?顾文澜挑了挑眉,“爹爹是嫌弃女儿习武练剑一事不够贤贞淑婉吗?”
“哪里有啊?”顾盛淮眼见顾文澜有点不高兴了,于是连忙哄道,“爹爹是认为,澜儿要做什么,也都不能与那朝堂斗争拉上关系,要不然啊……”
说到一半,顾盛淮就没有说下去了。
顾文澜何尝不知顾盛淮之意?她神色一肃,淡淡道:“爹的教诲,女儿铭记于心,不过嘛,女儿有件事不明白,庆华侯府……”
“娘是娘,侯府归侯府,”顾盛淮打断了她的话,“吴氏戕害你,可大哥他终究无错,而且娘也说了,让我们兄弟二人和睦相处。”
这些年,若非碍于老太太的情面,顾盛淮连问候庆华侯府的想法都不会有。
庆华侯本人是什么脾气,顾盛淮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眼高手低,心胸狭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个窝囊废。
明明是兄弟,偏生还嫉妒起来了,简直是不知所谓。
“爹,”顾文澜面色一紧,抿了抿唇,“大伯他对您,可还是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