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怎么会嫌弃你?”
“我、我总生病,总给妈妈添麻烦……”星熠抽抽搭搭地哭,“妈、妈妈会不会后悔……生下我?”
后悔吗?
这些年,陈旖旎扪心自问了无数遍。
后悔过。
但如果当时将他杀死在肚子里,她可能会更后悔。或许这辈子都会夜夜噩梦,辗转难眠。
“星熠。”
“……嗯?妈妈。”
“妈妈从来没后悔生下你。”
“真、真的吗……”
“真的呀,”陈旖旎轻柔地吻小孩儿的额头,喃喃着;“妈妈最爱你了——你是妈妈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没有别、别的亲人了吗?”
“没有了。”
“呜呜呜……我也爱妈妈。”小孩儿抱着她直嘤咛,陈旖旎安抚了他一会儿,小家伙就像快睡着了似的,也不哭了。
她将他抱起来,轻轻拍打着,哄着他睡熟。
透过窗,见贺寒声的车已经离开了。
又去看床头柜,星熠已经将感冒药吃掉了,还回复了她留下的字条——
“妈妈,我把药吃了。我很听话的。”
星熠从出生起就一直在国外,学的第一语言也是法语,汉字写的不够好,歪歪扭扭的,那个“药”字还写错了。
陈旖旎欣慰地笑,小家伙靠在她肩上,都有了细小的鼾声。
她这才将他放回了床,吻了吻他额头,关灯掩上了门。
她靠在门口,眼底却是一阵发酸。
峰会结束的第二周,陈旖旎又不可避免地忙了起来,周末她都在公司打转,不得已又给星熠送到了托管班。
今天是万圣节,倒是难得放了会儿晴。
好不容易不下雪了,道路两边人行道上的雪还没被清理掉,下午却又新覆一层。
沈京墨的车行了半条路,路上行人寥寥。他坐在车上,微微靠着窗,手滑了会儿平板电脑,看着几个垃圾邮件出神。
过了会儿才发现自己走了神,捏了捏眉心,又抬头,去看外面的雪。
雪势不大,如细沙飘落,很轻盈。
昨天从游泳馆出来他就有点儿感冒,人也昏沉,一手支太阳穴,靠在一边,很疲惫。
jessie透过后视镜看他,提议道:“……沈总,不如去趟医院吧?买点药扛扛也行的。你忙了一上午了也没管自己,这么拖着可不好,一会儿还有个会,最近还有流感,越拖越严重的。”
“嗯。”
沈京墨闷声一应,掀了掀沉重的眼皮,抬起腕,看了看时间。
还早。
“跟cindy打好招呼了?”
“嗯,”jessie汇报着行程,“cindy女士说她先过去等您,哦对了沈总,zone的余总和venus的贺总今天都联系过你……”
沈京墨闭眼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