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ssie从后视镜瞧了他一眼,小心地道:“我都回绝了,说你很忙。”
“嗯。”沈京墨应了声,又吩咐司机,“去附近的医院吧,我去买点儿药。”
路上电话响了,正好是舒杨打来。
早晨他正好接到了舒绮菡打来的电话,这几天电话不断,他也忙,有意无意地没接上。
不过也能猜到都会说些什么。
今早的电话也是,照例先问一通他在巴黎工作怎么样,然后话题一转,就问他什麽时候结婚。
舒杨在这边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回国一事提上日程,沈京墨也快回去了。
舒杨在电话里问了两句工作,“你什么时候回国?”
“就这几天。”
“那行,你安排好自己的事,抓紧回去,你妈要安排你相亲呢,”舒杨语气一转,也开始了,“知道你不爱听,但现在你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儿了,忙工作也不是错——但工作能跟你结婚吗?你再这么拖下去啊,可真不行。”
舒杨看得出,沈京墨这么多年不结婚——换言之,可以说是在用这种有点极端的方式跟家里抗衡。
舒杨那次见到陈旖旎颇感惊讶,听说她还有个儿子,四五岁大了,姓贺,与venus的贺寒声一个姓。
可她和贺寒声又没结婚。
弄得扑朔迷离的。
听闻贺寒声去年还追过她一段时间,也不知追没追上。甚至还有人说她跟贺寒声是情人关系,那孩子也是贺寒声的。
舒杨还在那边絮叨,沈京墨有点烦躁,打开车窗透气,将手机放到一边去,让舒杨自个儿说。
他自顾自地处理起了工作。
“哎——”
突然,一声清亮稚嫩的声音飘过来。
路上行人寥落,这么一声,一点都不突兀。
沈京墨一开始没注意,直到抬头不经心地晃了眼车前镜,微微眯了眸。
车后不远,一个穿着洁白羽绒服,像个小团子一样的小家伙,骨碌碌地一滚,结结实实摔在了雪地里。
然后小家伙又很坚强地,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也不哭,自顾自地拍了拍身上的雪。继续向前走。
那边,舒杨的声音也有点儿急了,滋滋滋滋如电流声。
沈京墨淡漠朝那边望了眼,就收回了目光。感冒了,他鼻子也有点儿堵,深深呼吸。
“你这孩子,我真替你着急。”舒杨喋喋不休的,“你如果早点儿想通啊,估计孩子也差不多五六岁大了吧,真不知道你拖什么呢。”
车开的很慢,沈京墨依然在处理着工作,却还是不由自主,鬼使神差地抬起头,又透过侧面的车前镜,下意识去望后方。
隔开了一段距离,小家伙单薄的身形没在汹汹雪色之中,快要与雪幕融为一体。
就快看不清。
“行了行了,我也不说话,你一句话没有,我都不知道你听我说还是没听,”舒杨无奈道,“这事儿我跟你妈安排,你抓紧回国,我明天晚上就回去了,落地给你打电话,你也赶紧回来,知道吗?”
然后沈京墨眼见着,那小孩儿又摔了一跤。
他不自禁笑了一下。
小孩儿嘿咻嘿咻地爬起来,继续向前走。
再摔。
再爬起来。
再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