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她浅浅地微笑片刻之后,上前牵她的手。然后拉到怀里,松松的搂着她,小声问她:“从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声音里要带着千回百转的深情。
她也许会惊讶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他就说:“飞回来的。想你了,想得长出了翅膀。”
她如果说:“路上是不是很辛苦。”
他说:“不辛苦。”
她如果问:“难道不冷吗?”
他说:“不冷。”
她如果说:“你瘦了。”
他说:“太医说瘦了更健康,我故意每顿吃的少。”
从今往后,他要收敛自己的性子。不让她为自己担心。不再表现出自己为她付出了多少,也不再索求她的回报。
尤其是不再摆出高高在上的态度,去把对她的好,当成恩赏一样的给她。
总之,要坦诚实心的对待她,再不会存心积虑的去算计。
在胤禛排山倒海的思索中。
马车辗着柔软的小雪花,越来越近……
胤禛盯着车门的位置看,在犹豫着是在这里等着,给她一个惊喜。还是走过去,把她抱出来。
车还未停稳,便从车门处跳下来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
吴怀深转身,对车里的人,熟稔地笑道:“东家,你是踩着我的背下来,还是搭着我的手?我见贵家女子都是如此。”
苏樱探头出来,笑嘻嘻道:“快趴下,我还没踩过当过兵的人呢。脊背肯定宽厚,踩得稳。”
“想的美,我就是说笑一下,你还当真。我顶多算是你的雇工,又不是你奴才。”
他们的说话的声音十分响亮,在场的人清晰听得见。
出来迎接的小厮搬着马凳,进退不是。
吴怀深走过来接了,摆在车门口,又抬起手臂,笑道:”东家还是要讨好的,免得乱寻名目,苛扣我工钱。”
苏樱笑意盈盈地搭着他的手臂下了车,关心道:“路上不好走,别回去了。前院的客房很多,来往的朋友经常留宿这里。”
吴怀深笑着说:“东家善解人意,我正在寻理由,怎样才能留下来。想到了一句话,大雪天留客天,东家不想留天留。”
胤禛刚刚反思过自己,以后决不再干涉她太多。
此时看着他久未见过的笑脸,心中酸涩的潮水滔滔涌来。
就这么开心么?
跟别人在一起,就这么开心?
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也会像先前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那样的快乐。
他清晰感受到了她的心情,这种快乐是轻松随意的。
就像是,先前在别人面前的时候,她穿着做工精致的衣服,举止优雅端庄;在他面前的时候,虽然衣着华美,但会上蹿下跳。
而现在的状态是,穿着粗布衣,懒懒散散,说话不加思考。随心所欲的轻松自如。
酸涩的潮水漫延到了他的脖颈,漫延到了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