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挣扎痛叫,眼看着沈白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心急如焚,“放开我!放开我!你放开我!”
“死丫头,来了这么久还不懂事,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秋菊用力甩了沈安然几个耳光,打得她双颊肿起眼冒金星口吐血星子。
旁边的人都畏畏缩缩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劝说,她们都知道秋菊的厉害,更知道要明哲保身。
“这么多人中就你们母女多事,我倒要看看这一次还有没有贵人相助,还会不会有太医来给你们治病!”秋菊意犹未尽地拧了几下沈安然的手臂。
沈安然忍着眼泪没有哭,她只是焦急而担忧地看着地上的沈白氏,忽然抬头冷冷地望着秋菊。秋菊触碰到她冰冷的目光时没来由的心生恐惧,她立刻扬起手就要打。沈安然一闭眼,仰起脸迎了上去。
“你打,用力打!打死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秋菊一愣,犹豫几下还是没有下手。她讨厌沈安然的其中一个原因之一就是当她不怕死的时候那种神情会让她感到害怕,还有她的眼睛会使她自惭形秽。在这个八九岁的小女孩面前她莫名其妙的感到矮了不止一截,虽然事实上她在管着她。
沈安然张开眼望着秋菊,这些日子她不但学会了怎么洗衣服打水,还学会了要竖起所有的刺去保护母亲。她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从母亲为了护着她而被打到重伤的那一刻起她就舍弃了几乎所有的娇气,发誓要永远站在母亲面前保护她。她知道秋菊只不过是她们这些浣衣女之中比较凶的一个罢了,地位也只比她们稍高,在浣衣局里她没有生杀大权,也不敢让人死在这里,所以她断定她除了打她们以外不敢再有其他举动。
“我母亲病得厉害,她要是死在这里,看你怎么交代!”
秋菊一惊,回头望一眼一动不动的沈白氏,她的样子还真的很像就要死的样子。如果有人真的死在这里,那她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虽然平时管事的对她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了,可是出了人命这样的大事他们谁也担当不起,到时候遭殃的自然是她。权衡利弊,她只得道:“你们两个扶她回去,别死在这里脏了地方!”
沈白氏被两名浣衣女扶走,沈安然从地上爬起想要跟着去,没走几步就被秋菊拽着头发拉了回来。
“哼,小畜生,你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不把这些衣服洗干净别想回去看你那该死的母亲!”她一脚踢在沈安然屁股上,把她踢倒在一堆小山似的脏衣服里。
沈安然抹去眼角溢出的泪花,顾不得身上的伤,拿起衣服就洗。秋菊望着她若有所思,到最后冷笑一声。
沈白氏迷迷糊糊中醒来看见女儿就趴在床边睡着了,她的脸肿得不像样,臂上鞭伤的血迹已经干了变为暗红色,小家伙眉头都皱了起来,她一定很疼。她伸手轻抚着她的秀发,心里悲伤不已。几个月前沈安然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每日最大的心愿就是等着父亲回来陪她玩,走路不小心摔跤擦破一点皮都会哭的娇气娃娃,现在竟然能够忍受着鞭伤而一声不吭。他们沈家到底作了什么孽,竟然要这弱小的女娃儿承受这非人的对待?
“安然,要是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沈白氏泪落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