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车停在教学楼前的树下，确实停了好一会儿了，车里充斥着厚重的热，闷得人透不过气。 </p>
莫北犹豫了会儿，手刚搭上车门就听他说：“晕车还坐后面？” </p>
“……” </p>
这种人真麻烦。 </p>
莫北上了副驾驶，风口吹得呼呼响，驱散了大部分热，唐颂在后座拎过来个袋子，里面装了几包糖和青梅，都是酸甜口的，很有针对性。 </p>
“将就一下，路不远。” </p>
车子发动，不适感紧随其后，莫北剥了颗青梅塞进嘴里。 </p>
“怕死人吗？” </p>
她正咬开果肉，酸水四溢，眼睛忍不住眯起来：“怕。” </p>
“……刘清明……”唐颂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估计她不知道是谁，遂改口：“那个胖子，他死了。” </p>
她嘴里塞着整个梅子，咯嘣咯嘣嚼着，腮帮子鼓囊囊的，眼睛盯着他等下文，没半点怕的样子。 </p>
“赵媛媛不见了，”他估计莫北也不知道是哪个，“沙发里那个，你见过她吗？” </p>
“没有，我过去的时候她已经躲在沙发里了。”莫北说。 </p>
她那天出去看时，已经没有了人影。商场米色的大理石地面被拖得反光，映着顶上的灯光，一尘不染的地面突兀地沾着一团团黄泥印子。 </p>
能分辨出来的只有手掌印，后面跟着一长串拖拽的痕迹 </p>
莫北对比了一下手印大小，比她的要小，除去没有印下的面积，也能看出是一双纤细娇小的女性的手掌。 </p>
至于那些拖痕看着像是残疾人，只能用双手前行留下的。 </p>
她在上面轻轻揩过，那些泥像是被一层膜阻隔，没有与空气直接接触，却还是能被她抹掉一点缺口。 </p>
泥印从外面一路延伸，拐进了对面的包厢。 </p>
对面的包厢门开着，里面光线昏暗，她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p>
在她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些微妙的声音，像是滑腻的皮肤摩擦过皮质表面的呲呲声。 </p>
灯控面板就在进门左边的墙面上，但上面各式灯光术语莫北愣是没看懂，她懒得再研究，打开手机灯照着。 </p>
包厢里的地面泥印斑驳，地面都是凌乱的掌印，朝着四面八方都爬过了。 </p>
门外只有进的轨迹。 </p>
莫北沿着稍微清晰一点的走向摸索着走进厕所，厕所门靠近地面半米的墙上有一块块交叠在一起的掌印。 </p>
莫北透过半开的门往里看，洗手台的柜子上，马桶上，墙面低矮的地方，掌印多得惊人。 </p>
马桶里的积水发黄，一股腥膻味。 </p>
“所以用你的视角还原的话，赵媛媛一直在盯着刘清明撒尿……” </p>
唐颂想了下那画面，男人背对着门无知无觉，匍匐在地的女鬼绕着他爬了一圈又一圈。 </p>
“沙发上都是手掌印。” </p>
“你就单凭这些把刘清明扣下了？”唐颂瞟了眼她放在腿上的右手，在小指与手掌连接的骨节外缘有一团小小的淤青，在冷白的皮肤衬托下显得格外清晰，他笑了起来，“没打过人吧？不要学着电视里的效果乱来，你照着他的下巴来一下也晕。” </p>
“……”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