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扫完地，拿着扫帚回到家里关上了门，男人看着屋里映出来的昏暗灯光哼了一声，嗤笑道：“疯老太婆。” </p>
他老婆从后头端着碗走过，闻言踢了他一脚：“说什么呢！” </p>
刚刚轻快一点的心情又无尽地沉了下去，莫北看着绵延的公路，来往的人匆匆忙忙，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明确的目标，并且欢欢喜喜地向它行进，没有半点迷茫。 </p>
而自己眼前通往自己的目的地只有一条路，连分叉口都没有，可她一点都不想走。 </p>
…… </p>
王悦抬头看着楼梯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看。她刚刚才跨上一节楼梯，抬了下头就定住了。 </p>
有一双腿缓慢地踏上台阶，动作机械而缓慢。那是莫北的腿，哪怕她已经走到最后几节台阶，只露出膝盖以下，束脚的黑色运动裤裤边有白条，脚下蹬着款式普通的运动鞋。 </p>
很少有女生会在这么热的天气还把自己裹得那么严实。 </p>
她们当了个把月舍友，每次看莫北穿上那些毫无时尚感的运动裤都难免感到痛心疾首。 </p>
如果我有那样一双腿，绝对天天短裙短裤拉高了秀，肯定不会把自己的头发剃到露青皮。 </p>
王悦看着那双腿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想到宿舍这几天的气氛，叹了口气往上走。 </p>
宿舍里黑着灯，厕所也没有人。 </p>
安静是一捧毒药，它被泼在墙上，雾化在角落里，让无感的空气变成一把把稀薄锋利的刀片，贴着四肢滑动，随时要进行切割。 </p>
她一把拍亮灯冲到自己床上，抱着被子把自己裹紧。 </p>
好像过了很久，她几乎要被寂静割了喉，又好像其实只有一会儿，徐星妍回来了：“王悦，你不是在小卖部外面等我们吗？怎么自己先回来了？” </p>
是啊。 </p>
她抱着头。 </p>
怎么自己先回来了？ </p>
实在是王悦这一个星期来都是这种状态，徐星妍本能地认为是因为和莫北关系恶化导致的，无奈的是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她们挠破脑壳，也想不到办法怎么和莫北把关系再谈拢。 </p>
安慰了王悦两句，没得到回应，也就作罢了。 </p>
王悦直到天蒙蒙亮才熬不住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间听见一阵嘈杂，很快又安静了。 </p>
再醒来时天阴着，还很早的样子，她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想不起来今天有没有课，缺少睡眠让她头昏脑胀，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没有从床上掉下去。一路磕碰着走到了厕所，最里头的隔间喷头水哗哗地砸在墙面上。 </p>
她靠着门眯着眼睛，口齿不清的问：“莫北，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p>
水停了，她听见极轻微的一声嗯。 </p>
她上了厕所晃悠着摸回宿舍，顺手关上了门，睡意侵袭着大脑，她靠着门板昏昏欲睡，想起莫北还没进来，正想开门，一抬眼，睡意瞬间一扫而光，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猛烈收缩。 </p>
阳台上，一套运动衣正在往下滴水。 </p>
她胸口不断起伏，指甲掐进掌心里。 </p>
莫北不会先洗衣服再洗澡，会弄脏衣服。 </p>
刚刚厕所里的是谁？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