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我爱你啊。”贞娘哀求似的解释。
她不敢上前,始终站在原处,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和雨后的泥土腥味儿。
“夫君你想一想,我可有何时做过害你之事?我虽为妖,可我也有心啊,我也懂情爱,宁愿舍弃妖的长生与你偕老,你会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她言辞恳切,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出来给他看看,但郑士承却后退了一步。
“不,妖擅诡辩,你是在欺骗我!”
“我没有!”女子的声音凄厉,如鬼哭,“我抛弃了所有来爱你,你却还是害怕我,背叛我,为什么?!”
她声嘶力竭地控诉,在极度的悲痛中踏出了失控的第一步。
沾了血的鞋底在走廊上留下一串诡异的红色脚印。
“为什么你明明说着爱我,却还是害怕看见真实的我呢?你的爱是假的吗?”
“不!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
郑士承仓皇退后,一路跌跌撞撞,但还是被贞娘逼到了墙角。
贞娘的眼眶发红得厉害。
“你的爱是假的吗?让我把你的心剖出来看一看,好吗?”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郑士承只是不断地发抖,说不出一个字。
强烈的痛苦像一座山压在贞娘身上,似乎只有挖出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才能缓解这种痛苦,可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又难过得恨不得杀了自己。
为什么会有这么矛盾的情绪呢?
究竟什么才是痛苦,什么才是她的解脱呢?
院子里,容真已重新化为人形。
她抱着手,静静地靠在梨树的枝干上,脸上的表情却很怪异。
明明是她亲手布置了这场请君入瓮的戏码,明明贞娘已在失控的边缘,明明一切都如她所愿顺利的进行着,可她看上去并不高兴,甚至有几分失落。
她垂眸看向脚边染上泥污的梨花,伸手捡起一朵放在掌心,仔细用白净的指腹擦去上面的污渍,模样格外认真。
“你再怎么呵护,它都会蔫掉的,它离开了自己的根。”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容真被吓了一跳,但她的反应很快,立刻跳开,与声音的来源保持距离,并做出防守的姿势。
赤曦从梨树的树干后走出来。
“你别这么紧张嘛,咱们老朋友相见,不是应该叙叙旧吗?”
“烨鸟?”容真蹙起眉头。
收拾一个小蛇妖容易,但如果烨鸟也在这里,事情恐怕就不好办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赤曦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抱着手往树干上一靠,“这话应当我问你吧,你为何会在这儿?”
赤曦的目光往卧房的方向一瞥,“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一只小蛇妖,你这算不算是为老不尊啊?”
容真立刻急了眼。
“你说谁老?!”
她这辈子最在意自己那副皮相,也最忍不了别人说她老。
赤曦自然清楚她的底线,轻轻挑眉,还挑衅地冲她勾了勾手,“说你啊,怎么,不服?那来打一架。”
容真最恨故意挑战她底线的人,别说面前站着的是烨鸟,就算是梵蓁,她都敢冲上去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