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杯水沸腾之前,希望你能说服我,否则你将再也踏不进这个院子半步。”
几乎是在梵蓁的最后一个字出口的下一刻,秦然就跟着开口。
“你今天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他问完这句话,立刻看向梵蓁手里的那杯水,水果然沸腾了。
秦然忽然明白,梵蓁和那些耍把戏、欲擒故纵的人都不一样,她今夜愿意见他,便是给了他一个机会,很纯粹,也很没有耐性。
他突然就松了一口气,抬腿走向梵蓁。
“贸然来访,如果唐突了姑娘,还请恕罪。”
秦然正正经经道了歉,行了礼,梵蓁反而有些不适应。
她轻轻“嗯”了一声,如往常那般冷淡,秦然见惯不惯,并不觉得不自在,反而突然自来熟起来,在另一张空着的凳子上坐下。
“今天你把了凤炽的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少年耿直,将对面坐着的人当朋友一般,忘了两人方才还针锋相对。
梵蓁不以为意,她早料到秦然会为了凤炽回来。
“对于一个妖族来说,她的身体太弱,我对你们的疾病了解的不多,并不知道她患了什么病,但她显然活不了多久。”
提起凤炽的病,秦然便颓然下去。
“是,她从小就这样,把妖界的大夫看了个遍,却没有一个人有根治的办法。”
亲眼看着自己在乎的人的生命流逝是一件很残忍的事,而秦然一看就看了几百年。
他拼了命修习,几乎是用性命换前程的方式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就是希望能借权力找到治愈凤炽的办法,却始终一无所获。
眼见着凤炽的身体日渐病弱下去,他一天比一天惶恐,有时候在半夜惊醒,他会偷偷溜到凤炽家去,在墙头房顶坐到天明。
谁不想与心上人喜乐安然,白头偕老呢。
今天他看见梵蓁看凤炽的眼神,心里莫名就又燃起了希望。
梵蓁有多强他很了解,如此强大的力量或许能够成就他多年的梦想,或许就是治好凤炽的一剂良药,所以他趁夜冒险来此,梵蓁早早撤下周围的结界,显然是在等他。
他以为即将触摸到希望,可梵蓁的结论与那些无能庸医没什么不同。
无名之疾,难寻因由,注定早死。
秦然难过得近乎崩溃。
他睁圆了发红的双眼,紧紧瞪着梵蓁。
“真的没救了吗?”
梵蓁手里那杯水的热气散了不少,已经变成温热,她轻轻地啄了一口,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
她只是说不知道凤炽究竟得了什么病,不了解病因而已,但何时说过她治不了了?
秦然怔了怔,他眨了眨酸胀的眼,两滴眼泪在他眨眼时落下,他慌乱地伸手抹去眼泪,难以置信地看向梵蓁,一脸虔诚。
“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治好凤炽?!”
他想,要是梵蓁真能治好凤炽,那他以后一定不再跟梵蓁对着干了,不仅如此,那些在背后说梵蓁是非的同僚,他也会一一抓了揍一顿。
秦然已经在心里列名单了,却听见梵蓁冷淡开口。
“我并非医者,不会治病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