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是个才女,对诗词歌赋和琴艺都有相当的造诣,她也听闻过那首词曲,便好奇地问道:“听说此曲用的是浪淘沙的调,曲名叫做《茶卡盐湖》,怎么名字如此古怪?”
叶知远在旁代答道:“在章大人戍边的青海,有一个美丽的湖泊,它的名字就叫茶卡盐湖。民风不同,边民取名的风格也与中原的大不相同。”
章楶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这是一个极净极美的湖。清亮的湖水,细细白盐,天阔湖碧,像神话中的宝镜,你简直分不清湖里的白云星晨是真是假,当地人称这面湖泊为天空之镜,是我最爱的地方。”
白锦听说有这种极净极美的湖泊,也禁不住为之神往。
章楶拿出一张曲谱,交给白锦:“今日让大家尽兴,我来弹琴,锦儿侄女你来和唱。”并命家仆把他的琴拿出来。
琴声一起,声情激昂。白锦轻启珠喉,按谱唱道:
策马入边疆,
指点沙场。
抛颅洒血洪德堡。
为保大宋土一方,
西夏败降。”
琴声一转,由激昂渐转为清越,白锦接着唱:
西塞赏风光,
茶卡湖上。
盈盈微浪随风漾。
恰似宝镜泛粼光,
至清至亮。”
这首曲子不仅写出了章楶边塞作战的豪迈,也写出了西塞湖光山色之美。由白锦这么一个清脆的声音唱出来,在座众人无不如痴如醉。
这时门口有一声音赞道:“好曲!”
众人把眼看时,是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清瘦男子。他唇上两撇八字胡,面色虽是带点焦黄,但精神头十足。
“弹得好,唱得好,词句也好,可惜我来迟了。”清瘦男子走上前来。
“这位是逸桐坊的坊主,余逸年先生。”叶知远为章楶引见。
章楶一听来人竟是制琴大师余逸年,心中喜悦,连忙站了起来。
余逸年来到席前向章楶施礼,手里还抱着个用锦罗遮盖的物体。
“对不住,真是对不住,小人因事来迟,实在无礼,望大人不怪。”他连连弯腰拱手。
“哪里的话,余先生乃制琴大国手,肯来已是赏脸。本不敢打扰,实在是在下对弦琴喜爱之至。”
章楶一边谦让一边命人加多一张椅子给余逸年坐。
余逸年谢坐,笑了笑:“曲子谱写得好,弹得也好,唱得也好。只是大人这张琴的音色就差些。”
“正是呢,我闻听余先生之名,早就想到先生处换一张琴,可又知道先生制的琴贵重,一直不敢打扰。”章楶甚是客气。
余逸年掀开手中物体的锦罗,原来是一方琴匣。
他把琴匣递与章楶,“大人新败西夏,又任发运使,在下无长物,只有制了一张新琴相贺,大人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