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见她笑得古怪,有点不悦,道:“我怎么知道原因?”心里则是在想:“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知道你捉他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叶小姐为了张阿三肯来见我,定是与他交情非浅,你难道就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么?”
叶知秋正想答话,有赌坊的打手进来向连夫人禀告:“刑捕房的叶捕头来了,还带着一个人,他在外面问他妹妹人哪呢,敢问夫人要如何处理?”
叶知秋正愁势单力弱呢,一听是她哥哥带人来了,无限欢喜,“还是哥哥疼我。”
原来叶知远知道他妹妹到四海赌坊,怕她吃亏,匆匆赶到章府交待好事情便赶来了,还带上了陈子澄。
“叶小姐在此处,你把叶捕头他们请进来吧。”连夫人吩咐下人,她面色一点变化也没有。
叶知远进到庭院,见妹妹与一妇人面对面坐着饮茶,有些惊讶:“知秋,你没事吧?外面的赌客说你赢了许多钱,你不拿钱回家怎的却在这里?”
“我没事儿,正与赌坊管事连夫人说事情呢。”
叶知秋为叶知远与连夫人作了引见,连夫人连忙请叶知远与陈子澄坐下奉茶。
叶知远拱手道:“夫人不用忙了,我们身上还有事情,吾妹既是押中赌注,请夫人按规矩准备银钱便是,我们就不多作打扰啦。”
叶知远在外头听说妹妹不但没事,还赢了钱,想到可以为章楶减轻一点负担,心情自然是舒畅的。
连夫人淡然一笑:“银票早已准备好,叶小姐可以随时拿走。但是,叶小姐的朋友可就只能留下来了。”
“什么朋友?怎么回事?”叶知远转头望向妹妹。
叶知秋指了指绑在木桩上的张阿三,不说话。
“你这朋友是什么人?”
叶知秋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原来叶小姐当真不知道这张阿三的来历啊?”连夫人道:“好,让我来告诉你们吧。”她示意了一下站在一旁的师爷。
师爷道:“这张阿三还有一个名字,叫张三洞。”
“什么,他就是张三洞?”叶知远有点诧异。
那师爷点点头,道:“没错,叶捕头可能听过他。此人原名张三洞,外号‘遁地鼠”,专门擅长钻地挖洞,他利用这项本领不知偷了多少东西,报官也没用,每次把他关在牢里,只要他一沾地,准挖洞逃走了。”
叶知秋一看邋里邋遢、垂头丧气的张阿三,遁地鼠?真没看出来。
秀眉一皱,问道:“那你们为什么捉住他呢?”
连夫人道:“两年前我们赌坊丢了一串东海夜明珠,发现被盗时,现场只留下一条通往外面的地洞,贼人踪迹全无。本以为这事不了了之,谁知刚才这张阿三贼心重现,又挖了一条地洞到库房盗窃,刚巧被我捉住了。哼,正是天网恢恢,这次新账旧账一起算。”
“那你们打算如何发落他?”
连夫人想了想,又呷了一口茶:“这种贼人,我们一不会送官。”
“那二呢?”
“二,我们不会让他死。”
叶知秋松了一口气。
连夫人缓缓接着道:“我会把他的手筋脚筋挑断,让他再也不能钻地挖洞;我会把他的舌头割掉,让他一辈子当哑吧;我会铁勾锁住他的胛骨,让他给我们赌坊做一辈子奴隶。”
“这,这太狠了吧?”叶知秋吓了一大跳。
连夫人哼了一声,“在我看来,还是便宜了他了呢,你可知道那串东海明珠,值多钱,可以买多少下人?”
叶知远忍不住说道:“下人是下人,但你也犯不着这样折磨他。”
连夫人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按我们赌坊的规矩,作弊者要自废手足,他在赌坊盗窃,比作弊更可恨。在我们看来,这些惩罚其实当真不算什么。叶捕头、叶小姐,你们真不必为这种人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