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可以躲在翻斗车里不开枪、搭人便车走的,但是她没有。
没人知道,她的人生从这里开始,也将在这里结束。
这是流放区,她是流放人员的孩子。
这是世界给她的结局。
工厂里黑灯瞎火的,车间里车床、机器又多,躲闪进来、往仓库方向摸索的,分不清敌我阵营。
为了保命,没人敢去开灯。
所有人打枪都是悄悄的,全靠瞎摸……
从某个角落里出来,突然撞到有人,贴脸就得朝对方开枪。
谁快谁活命,这不是游戏。
几百平米的车间里黑黢黢的,除了时不时响起的枪声、中枪者鼻息里忍痛的闷哼、击毙者倒地撞上车床的声音,还能瞧见一不小心就撕裂黑暗的激光。
更有嫌命长的亡命之徒,索性把车床开了——那就是个绞肉机。他们自己不要命,也不让别人要命,逼得后续进来的工友,只能靠墙走。
提前通过车间的,有跑去仓库开车的,也有猫在通往仓库毕竟之路上做“关卡”的。过来一个,“关卡”抬手就是一枪。
这种趁人不备打偷袭的,放倒两三个不成问题。开枪次数太多,很快就会暴露位置,成为别人的狙击目标。
分派别的混战打到这个地步,早就变成了抢夺逃生资源的生存战,谁还分你我。抢到车的,就有机会追上叉车队,获得生存机会,剩下的全是炮灰。
从内乱到混战的时间太短了,又是夜幕时分,除了几个代表性的人物,谁也看不清谁的脸。最后登上战舰的,曾经站过哪个站队,谁还记得清楚?
重要的是,必须获得生存机会。不管是否选择原谅,都会有人成功地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