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从循本以为自己这番推拒之辞会招来舅舅的训斥,却不想许大户闻言只是略一沉吟,便笑着点头道:“聿儿你说的也对。
这读书做官之后,照样也得天天给上司赔笑脸。
这天天站班迎来送往得也很是烦人,不若就在家里守着祖传的产业过活,图一个清静自在也好。”
说罢,许大户又冲着杨从循极有深意得一笑:“聿儿你也莫要责怪你娘。
这‘鸭怪’尚且知道护雏,你娘她有些偏向你那两个弟弟也是人之常情。”
待杨从循躬身施礼,口称“父母为长,做事自有其道理所在,做子女的不敢心中含恨”后,许大户满意得点点头。
“这常读圣贤书的人说出话来就是不一般。
不过聿儿你放心,这件事我已说过你娘了。
既为杨家主妇,就该有一个大家妇的作派。
主事之时不能一碗水端平,如何能服众人之心?
就算这长子不为已出,难道他就不是你的儿子了么?”
说罢,许大户在喉咙里重重干咳一声:“出来见见儿子吧。
这些年你真是给杨新笃当的好家,连长房儿子都给逼到山上为道!
这事若是传扬出去,外人定会在暗地里说三道四,嫌弃我许家没有家教,连自家养出来的女儿都不懂得调教。”
许大户话音刚落,厅北面的屏风便是一动。
只见杨许氏低着头从屏风后快步走出,径直来到厅中冲着杨从循躬身一福。
“儿啊,这些年甚是对你不住,为娘知道错了。”